“你舅舅他们还没走,我这两天会跟他说的,”米氏此刻才觉得她女儿是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比她更出色的女子:“放心,你舅舅会帮你把这事办妥的,毕竟他外甥女嫁给昭亲王,他也得利不少,至少在这大景没官家敢轻易为难米家了。”
她这个异母弟弟也是个有野心的,这次来京城,给五娘添妆一添就是两万两黄金的金票。米氏想着有这心就好,她用着也趁手。不管怎么样,那小子已经是她女婿了,其他的她也帮不上,倒是钱财上她可以替他想法子。
而此时前院书房里,昭亲王正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站在堂下的严明,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你让他们出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这个严明也是个不简单的,心思深沉,深谙为官之道,非池中物。
“王爷身为皇室中人,想必知道谋逆是要诛九族的,”严明自知道朝廷从未给昭亲王的西北军发过军饷之后,就一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今天刚好小姨子回门,他就请假带着元娘过来了。
昭亲王眯虚着眼睛,倚靠在椅背上:“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严明虽没有跟昭亲王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这位手握兵权的王爷是个极难缠的:“王爷难道不知道亲王养私军等同谋逆吗?”
昭亲王笑了:“谁说本王养私军,兵部、户部还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严明努力压抑着跳动飞快的心,的确没人敢说他养私军,因为根本没人敢曝出朝廷多年没给西北军发军饷的事儿:“王爷成竹在胸?”
昭亲王不再笑了:“你怎么知道朝廷没给西北军发过军饷的事儿?难道你一个大理寺少卿还能摸到户部跟兵部的私账不成?”
这次是严明笑了,他双膝跪地,双手拱向昭亲王:“大理寺少卿严明,愿奉昭亲王为主。”
昭亲王坐直了身体,一手托着腮:“你倒是识时务,不过本王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投诚?”
严明笑看向昭亲王说:“按理来说,王爷跟下官是连襟,就算今日下官不向王爷投诚,在他人眼里,下官依然是王爷麾下的人,与其那样,那下官为什么不坐实它呢?”说到这里,严明的话就变了风向,脸上没了笑,眼神带着轻蔑:“再说当今皇上心胸狭隘,眼界不宽,更甚者是非不分,实在是不堪为君,良禽择佳木而栖,下官相信自己的眼光。”
昭亲王不吭声,只是看着他。
严明见状深叹了口气:“您要是有什么事儿,下官也脱不了干系,下官只想跟媳妇活久一点。”
“这个理由不错,”昭亲王笑说:“你起来吧,你放心本王就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日后你要是敢背叛本王,那就难说了。”
“王爷放心便是,既已上了船,那除了死就没其他路可走,”严明打趣说:“下官不会泅水。”
“你求什么?”昭亲王可不是傻子,这严明不可能只因为他们是连襟,就无欲无求地替他卖命。
从这一点上看,严明就知道昭亲王是个明白人:“为官不外乎为国效命、为民请命,下官也一样,但下官还想求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