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没再停留,转过身快步往自己寝屋走去, 十数步的距离, 她却能清晰感受到身后那道紧紧跟随的目光,待她进屋关上门, 这才隐约听见隔壁传来门扉关合的声音。
她舒出一口气,缓缓靠在门上, 脑海里思绪混乱。
除夜那晚的记忆于她而言本就因醉酒显得支离破碎,这么久以来,她也下意识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只当那次亲吻是自己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直到方才忆起, 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在期待楚晞能够说些什么, 哪怕是告诉她当时只是意外, 他不忍心推开她而已。
在京城时, 素罗曾问过她是否对楚晞有意, 那时她下意识反驳,只觉楚晞不可亵渎,自己只能对他心怀感激与敬重。
可如今远离了京城,她忽然觉得隔在她和楚晞之间,那看不见的屏障自动自发地消失了,让她在相隔数月再见到他时,不仅没有什么陌生感,甚至愈发想要靠近。
意识到这一点的清歌,几乎一夜都没睡好,辗转反侧地,即便闭着眼,似乎都能看见楚晞温柔淡笑着站在她面前。
之后一整天,楚晞三人照旧在屋里各自休整。清歌本来想多去陪陪楚晞,可因为前一夜自己内心的混乱,除了必要的见面外,大多数时间也都呆在了屋里。
严弈见她不出门,便又像前几日那般带着零嘴吃食晃到她屋里,美其名曰谈一谈之后去越州该如何寻找那位神医。
一说到正事,清歌自然也认真起来,将自己写下的所有记忆里有关那位神医的事迹、线索交给了他。
“十多年前曾在霞丰镇的一个村子里施医赠药?”严弈看到其中一条,不由问道,“这一点应当很重要,但具体是哪个村子你可还记得?”
清歌摇摇头,比划道:“我能记得霞丰镇是因为我家就在此地,但哪个村子我却没有别的印象,不过当时陪着神医一起去村子的是我娘亲,或许我曾经的家里能有一些线索。”
“嗯,到时我们一定要好好找一找。”
严弈点下头,又继续看向手里的册子,问道:“难道你真的一点记不得那位神医叫什么吗?”
清歌沉默了下,抬手比划着:“我那时还小,只记得时常会在娘亲与爹爹的对话中听到师父两个字,而娘亲虽是医者,但并不是坐堂医,大多数时候都是旁人来我家求医或是她自己外出看诊。”
她稍稍一顿,“总之,从娘亲那里我只能知道那位神医是位女子,医术精湛,心地善良。娘亲对她很是尊敬,两个人应当相差十余岁左右。”
严弈叹口气:“这些线索都太宽泛了,最重要的还是她与令堂一起施医赠药的那个村子,只要找到这个地方,一定能问出更多的线索。”
两个人之后又理了一下去越州后寻人的计划,很快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清歌送严弈出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她不由转头看去,就见时璋脚步极轻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时璋也注意到他们这边,匆匆关上门,转头朝他们走来:“清歌姑娘,严公子。”
清歌瞥了眼那扇紧闭的屋门,抬手问道:“三爷在做什么?”
自午膳后,她还没有再见过楚晞,而这个时辰,就算他在午歇,也应该醒了。
时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看并肩站着的清歌与严弈,垂眸后才道:“三爷午后一直没能好好休息,适才才到床上躺下,他还吩咐晚膳不必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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