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好,两个人也没急着离开亭子,只是一安静下来,难免容易发现对方的异样。
清歌望着亭外一处花草,没一会儿就出神呆在那儿。
严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默默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在想楚大哥吗?”
这三个字也不知怎么就吐出了口,严弈自觉有些越界,但说出口的话也无法收回,只能略显尴尬地笑着,等着对面的人回答。
清歌怔愣了下,却意外地没有否认,她垂眸点点头,而后抬手道:“从京城过来,路途遥远,我有些担心他的身子。”
严弈静了下,说:“他身边有医者有侍从,你不必太过担忧。”
清歌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一点,但明白是一回事,真的放心又是另一回事。
哪怕在王府,楚晞都出过意外,如今奔波在外,照顾起来定然没有在府中周全,若是伤风发热……
清歌怎可能不担心?
严弈见她陷进自己的纠结里,想了想开口转移话题道:“对了,虽然还不知楚大哥什么时候来,但咱们也得提早准备着吧。”
清歌果真被他这话吸引住了,不由抬头看他,“我们,要准备什么?”
严弈本就是为了让她暂时忘记楚晞的病情,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只能轻咳一声说:“就……你们之后要同去越州寻神医,总得想好该怎么找吧?比如你们去了那里,暂住在何处,又准备从哪儿开始寻,诸如此类。”
清歌笑了下,比划着回道:“这些我在路上都已经想好了,那位神医曾经住的地方我还记得,我准备先去那儿看看。”
“至于去了越州住在哪儿,”她手下顿了顿,“我想先回我家看看。”
严弈还不知道她的过去,此刻见她提起,下意识问道:“你家人也还在越州吗?”
清歌一愣,摇了摇头,“他们……在我小时候就不在了。”
严弈面色微变,忙道:“抱歉,我不知道……”
清歌抿了抿唇,比划道:“严公子不必道歉,对于爹娘故去的事我已经看开,小时候不愿意回去那个早已不能称为‘家’的地方如今却也想通了。”
对于别人,此去经年是恍如隔世,而对于她确实真的隔了世。
她自己都历经生死,自然能够接受爹娘离去这个事实。
她曾经不敢回去曾经的家,总觉得只要不回去,爹娘就还在那儿活得好好的。
这个想法虽然自欺欺人,可的确支撑着她走过一年又一年。
严弈看出她眼底淡淡的悲色,哪怕她用淡然掩饰。
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我陪你一起回越州吧。”
清歌愣了下,像是没听清般比划:“什么?”
严弈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上显得有些犹豫:“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护送你和楚大哥回越州,毕竟……还有人在外面搜寻你,我不放心你和楚大哥自己回去。”
清歌下意识拒绝,“这一路已经很麻烦严公子你了,而且去越州也不是镖局顺路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