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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在寝屋里呆了整整三日,这三日里她几乎没有休息, 若不是严弈强硬要求她吃点东西, 恐怕她离开书案的那一刻,人就已经倒下了。
“默得如何了?”严弈见她放下笔, 当即开口问道。
这几日,他虽除了磨墨递纸外做不了别的, 但还是尽可能地守在屋里。
清歌点点头,缓缓比划,“记得的都已经默下来了。”
可她到底做不到复刻,有些细节处似乎还是遗落了什么。
严弈看着她快要抬不起手的样子, 眉头皱着, 坐在椅子里的身子不由往前倾去:“你还能走吗?”
清歌扶着书案往床榻方向而去, 她想要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可手只是做了个抬起的起势, 就重得垂了下去。
严弈一步跨到她跟前,没有发问便直接扶住她,道:“你是想去睡觉?”
清歌点下头,这个动作她还可以。
严弈一边扶着,又说:“你从昨夜开始就没有进食,要不让厨房先送一些养胃的米粥过来,也不用吃太多,垫个肚子就行。”
清歌摇摇头,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睛。
严弈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扶着她一路送她到床榻边。
“那你先睡,等过两个时辰我再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清歌知道他是好意,便也没再拒绝。
这个时候她也没那么多讲究,一碰上床榻直接脱了鞋袜和外衫爬了上去。
掀起的衾被落下,床上的人就没再动过半分。
严弈有些无奈地看着床脚被随意丢下的外衫,心里想,她怎么就这么心大。
从寝屋里走出去,严弈瞧见四五个镖师围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目光还时不时往这边看来。
他微微皱眉,下一刻便又捕捉到一道带着好奇与揶揄的目光。
“咳,咳咳,少东家!”
被抓包的镖师一脸心虚地撇开眼,嘴里喊着,像是在提醒他身边剩下几个还围做一团的男人。
严弈凝着眉眼看向他,问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呃,休、休息休息。”
严弈自是不信,敛眉一扬,视线在众人之间来回一扫,道:“围着闲话是休息?”
年纪稍小一些的一个镖师笑道:“少东家,我们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就是……”
他用目光询问自己的同伴,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才继续道:“您和里头那位清歌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严弈一怔,这才明白这几人的挤眉弄眼是何意,他清清嗓子:“什么怎么回事,你们该干嘛该干嘛去,是不是觉得离我爹远,都不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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