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和脖子上的掐痕手指印只剩下表皮的淤青没有消退,以及,高领毛衣还救了她的脸,安东尼坚持让护工每天给她起红斑的脸上药,今日看起来好了许多,至少红斑点的颜色比昨天要浅了许多。
第二天,医生给她拆除一部分绷带。
安东尼竟还在医院陪她,这让阿随感到些许惭愧。
Serendipity出了这档子事儿,不可避免被拉起封条彻查,詹妮弗的家人认同了尸检报告的冻死身亡结论,日前领走尸体,但酒馆食材冷藏库死过人是一个事实。
事发当日的白天,住在酒馆的旅客纷纷搬至其他地方,世界各大旅游论坛针对此事的相关帖子一个接一个。
罗文作才离开没两天,得知消息返回奥斯陆,配合警方工作。
没过一天,直接联系财务发放当月工资和遣散费,宣布Serendipity不再营业,即刻关门。
简而言之,安东尼失业了,酒馆的那些服务生调酒师厨师亦一同失业。
“不是你的错。”安东尼见她情绪低落,不免安慰她,“你差点就死了。”
“差点。”阿随低下头,屈膝抱起,情绪低落,“可有人真的死了。”
“那是她活该!”安东尼激动,“真是恶毒心肠。”
“也许吧。”阿随叹气,似乎累了,要躺下来,“她还好年轻,那么漂亮,罗文怎么说?应该很痛心吧?我看他们似乎是男女朋友。”
“别多想,她只是老板的众多追求者之一,老板很忙,更何况他每天都有很多事务处理,手底下几万人要养活,能在繁忙的周期空出一天时间来处理这件事,还没有乌云密布的脸色,已经很稀奇,今早你还在昏睡的时候,他曾来看过你,雇我照顾你,”安东尼替她将床摆平,低声道,“你脑震荡需要休息,想要睡下是正常的,休息一周出院,什么都过去了。”
她闭着眼睛,眼皮暗淡无色,睫毛微颤,嗓音闷倦呢喃几个字,声音太小,没人听得清。
过不去的。
翌日,她在安东尼的协助下,系统的做了一次精神病检查,成功开了药。
开的盐酸舍曲林和帕罗西汀,苯二氮卓类的阿普唑仑也有一瓶,不能常吃,这种药起效快但依赖性强,她在国内基本是焦虑到不行才会吃一片,平时大多数吃帕罗西汀类的,起效慢,但一定程度上可以控制情绪。
又过三天,距离她签证过期只剩不到十天。
再留院观察个二十四小时,医生将会决定她是否能出院,当下不再需要护工的搀扶也能下床洗漱,安东尼进到病房里,便迎面见她从洗手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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