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衣瞧见了那一对夫妇时,才知那姑娘说不假,夫妇两人瞧着年纪并不大,似乎是因为疾病缠身,看起来极为憔悴,来到宫中后走路颤颤巍巍,连头也不敢抬。
跟着这对夫妇身后的还有一个小男孩,男孩瞧着不过总角般的年纪,攥着母亲的衣摆一步一步的跟着,从身后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的转着打量周围。
似乎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丝艳羡。
那女子被浮玉和小拙扶起身后,因着并不能同主子一般坐着,便站在了两侧,如今看到三人进了殿中,当即便往前走了一步。
半晌才从口中挤出一声爹娘。
霎时间,三人便抱在了一起哭泣,这会儿自然也没人出声打搅,皆是静静的看着。
母亲抱着那姑娘哭了一会儿,便松开她,捧着姑娘的脸颊,“幺儿,来娘看看,可有什么事儿?”
说着,便垂眸在幺儿的身上打量着,看了一圈后,发现并无丝毫不妥之处,便又放了心抱着她喜极而泣。
这位被称之幺儿的姑娘,在元夕当天便被官兵带走了,今早他们的儿子也被押走,即便那些官兵说话十分客气,可这对夫妇也觉得大事不妙,生怕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如今瞧见了走了许久的女儿,紧绷着的的神经终于崩塌,不由得抱着她哭了起来。
那身后跟着的小男孩也拽着幺儿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姐姐不哭,姐姐不哭,爹娘也不哭。”
三人哭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母亲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似得松开幺儿,便问道:“你哥哥呢?”
闻言,幺儿这才回过神来,忆起如今这是在什么地方后,她连忙松开那对夫妇转过身来,“咚”的一声,对着太后跪了下来。
她先是对着太后叩首,“民女多谢太后娘娘。”说罢,又转向沈非衣,一边叩首,嘴里一边喊着公主恕罪。
幺儿这一声太后娘娘喊出来后,那站着的夫妇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宫中,眼前的这位还是大郢朝执掌多年的太后。
当即便也跟着跪了下来,母亲甚至还拽着男孩,迫使他跪在地上。
沈非衣见幺儿对她叩首,也并不喊她起来,而是坐着不动应下。
幺儿磕的额头都红了,沈非衣这才给浮玉使眼色,浮玉上前扶幺儿时,却被幺儿推开。
姑娘跪在地上,抬眸看向沈非衣,眸子里是浓郁的羞愧。
“是民女狗迫不得已才陷害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闻言,沈非衣便笑了一声,“你先起来。”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说罢,浮玉再次上前扶起幺儿,幺儿这才就着浮玉的手站起了身。
沈非衣便问道,“那你可知,是谁要你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