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质问虽然在理,可这手臂上的守宫砂确实是假的,齐妃即便是被沈非衣道出,她也丝毫不愿承认。
她微蹙起黛眉,一脸的难过,“我不过是不小心将茶水洒到公主身上的,况且这茶水这般烫,我掀起袖子是怕烫到公主而已,公主何苦这般想我?”
沈非衣冷笑了一声,“茯苓姑姑是祖母身前的老人,吩咐人沏茶从来都是温茶,便是一壶浇上来,也不会将我烫伤,娘娘此话是否太过牵强?”
小姑娘个子高挑,脸上无笑时瞧着便冷若冰霜,尤其这这般半垂着眸子质问齐妃,连带着气势都压了齐妃一截。
如今沈非衣失了清白一事板上钉钉,齐妃也不想同沈非衣继续瞎扯。
她当即便红了眼眶,卷着帕子开始抹泪,委屈的不行,“公主若是觉得这守宫砂没了,心里羞耻又气愤,将这气撒到我身上,我也认了。若不是我莽撞,将这茶水泼在公主手臂上,哪里会这般让公主丢脸。”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角,还句句都围绕着沈非衣手臂上的守宫砂的事说。
见齐妃演的这般声情并茂,沈非衣不由得便笑出了声,而后,她淡淡道,“我为何会丢脸?”
说着,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抬眸迎上了齐妃的视线。
即便是看着沈非衣这般自信,齐妃也只当她是垂死挣扎。
直到她看到沈非衣另一只手臂动了动,挣脱秦玉凝挽着的手,然后撩起了袖子,示意给她看。
那手臂上赫然有一点朱色,在似雪的玉肌上格外显眼。
她眸子陡然瞪大,险些失了仪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只是这情绪又极快便被她掩了下来。
沈非衣抓过湿漉漉的衣袖,擦拭在上头,却不见丝毫掉色,而后她收回了手,将袖子拢好,淡淡道:“我不过是觉得这守宫砂有趣,在对称的左臂上又用朱砂点了一下罢了,齐妃娘娘何苦这般大惊小怪。”
话至此后,她顿住,再开口时语气便多了些笑意,“瞧方才娘娘那般笃定,我都险些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呢。”
齐妃哪里会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亦或者说是,方才沈非衣那般遮掩着,或许就是为了等她。
可齐妃能在宫中活到现在,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抬眼时全然不见慌乱,倒像是也替沈非衣松了一口气似得。
可那模样倒似更委屈了,“我只是关心公主,所以心急了些,若是真的烫到了公主,我也不好同皇后姐姐交代,可断然没有别的意思,公主这般想实在是让我难受的紧。”
说着,那眼里的泪也流了出来,将那帕子都沾了些濡湿。
太后原本的确是被惊到了,可再仔细一想,沈非衣的守宫砂从小点的地方是右臂,可齐妃抓着她的左臂大惊小怪,一时间震惊过后,脸色便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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