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毫无波澜,淡淡开口,“你叫绯衣?”
“回殿下,奴一身绯色,故名绯衣。”绯裙女子勾唇一笑,将那深情都掺入了眼中。
沈裴“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便问道,“是谁方才要见孤?”
绯裙女子盈盈上前一步,垂额福了一礼,轻笑道,“也是奴。”
沈裴并未回应。
女子知晓沈裴是何意思,便从袖中拿出了三张纸,“这是奴三人的卖身契,奴三人皆是身家清白的姑娘,如今既被殿下收下,这卖身契也应当皆由殿下保管,日后奴三人也自当尽心尽力伺候殿下。”
闻言,沈裴也并不拒绝,而是淡淡的应了声,看了湛白一眼。
湛白即刻会意,上前接过那绯色罗裙女子手里的卖身契,然后收回袖中,站在了旁侧。
那粉色罗裙的女子因着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了沈裴衣袖上的针线,湛白将她手里的卖身契拿走时,她那眼神落在沈裴的手上一刻也不愿挪开。
沈裴一手攥着沈非衣的手,另一手拿着一角帕子,那帕子上还沾了星点的血迹,而沈非衣呢,空出来的两指间,恰巧捏着那根银针。
这样子一看便知,缝补衣裳时是将手刺出血来了。
她柳眉微拧,语气也惊讶的不得了,“哎呦,奴瞧着姐姐的手可是被针刺破了?”
说罢,她又连忙开口,“殿下的袖口线头乱了,奴也会一些针线活,不如让奴为殿下缝补一下?”
姐姐?
沈非衣愣了一下,便转过头去看她,小姑娘似乎对姐姐这个称呼极为好奇,也对那绯色罗裙的女子也极为好奇,“姑娘为何要喊我姐姐?”
说罢,她思忖了半晌,“我看你年纪比我要大得多,可是...”沈非衣有些不理解,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可是在宫里我们都是按照年纪喊的。”
“我喊永平公主二姐姐,永硕公主是我三姐姐,我还有五姐和六姐,我排第九,是最小的,这宫里没有人敢喊我姐姐的。”
话刚落,沈非衣又想起来了什么,便“哦”了一声,“对了,我还有个表妹,是驻守漠北秦大将军的孙女,也是太后祖母的外孙女,前几日刚来宫里,她喊我表姐。”
“姑娘喊我姐姐,难不成是也是祖母的亲戚么?”
沈非衣徐徐说完后,那绯色罗裙女子面色当即一白,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说话时,旁侧的两位女子也连忙惶恐的跪了下来,一同念着公主恕罪。
这沈非衣和沈裴两人都不曾说话,静静的看着三人,倒是湛白面色一凛,连忙开口训斥,“知道错了还不快滚!”
闻言,那三位女子连忙撑着身子起身,丝毫不见方才来时的优雅,拽着裙子便朝着门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