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被宠的任性,虽不跋扈,却也叫浮玉无可奈何。
沈非衣今儿心情尚还不错,便挑了一件极为浅淡的紫色亵衣,衣料是细滑的丝绸,穿在身上带些清透的凉意,腰上环着的细带睡下时自然也不会觉得硌的慌。
本来回来的时候便晚了些,又加上沐浴、洗发等好些繁琐的事宜,待那长发晾干后,沈非衣的眼皮早已抬不起来了。
她半眯着眼睛挑了挑灯芯,罩上纸盏,将屋内的光亮笼暗了些,便迷迷糊糊的摸索着上了榻。
一般入睡前,沈非衣不爱叫浮玉在跟前伺候,屋里也鲜少会让人进来,就连第二日早起,也要浮玉在外头叩门,才能进屋。
沈非衣只觉得枕头一挨便睡着了,可又觉得是刚挨上枕头,便被外头浮玉叩着门给叫醒了。
外头女子的声音喊得急,“公主,您睡前可虔拜了吗?太后特地吩咐说要公主虔拜一炷香后才能睡。”
沈非衣被叫醒后,恍惚间也才想起似乎却有这档子事,她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应了一声“知道了,虔拜过了”,这才掀起了锦被下床。
外头的小厅里,正堂上挂的有佛像,桌上供奉的有香火,其下放置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蒲团。
沈非衣点上了一根香后,这才跪在蒲团上虔拜。
可这一炷香的时间也太长了,沈非衣本就困顿,她曲着腿,跪在蒲团上,不一会儿竟是睡着了。
沈裴一进来瞧见的便是这幅模样——小姑娘额头抵在蒲团上,身子弓着,缩成了一团,倒也睡的安稳。
他有些失笑,便上前去揽过沈非衣的腰,环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怀中的份量并不重,手下是滑腻的亵衣料子,带着凉意,可很快便通过肌肤的温度传递在他的手心。
沈非衣被抱起时,似乎有些不适,柳眉略微蹙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樱唇抿了又抿,轻弱又细微的哼咛。
似乎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蹙起的眉头又缓缓的舒展,思绪再一次混浊了下来,她抬手无意识的攥住了沈裴的衣摆,小声呓语:“哥哥...”
怀中的少女似乎又睡的沉了,睫羽卷翘又浓密,在眼底打出一道细密的阴影,她轻抿着唇,红润的色泽便如兑了水的桃色一般,泛着轻微的冷意。
下颌是流畅的弧线,一直蜿蜒到颈侧,再下是交错着却有些凌乱的衣领。
沈裴只是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视线,他抿住薄唇,眸色微微暗了下来。
那小厅与内室的榻边不过几步的距离,沈裴将沈非衣放在榻上,拿起锦被给她轻轻盖上,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摆竟是被小姑娘攥在了手里。
沈非衣攥的稍微有些紧,沈裴尚不敢用力扯开,垂眸看了眼那弯起的玉指,便低笑一声,又坐了下来。
少女躺下后,青丝在玉枕上铺散开来,浓密的鸦色便将她的肌肤衬得如雪一般白皙,连带着唇色也更加的润泽。
他抬手勾过贴在沈非衣颊边的青丝,将其捋顺别在了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