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数人一涌而入。书房中并不多么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压抑,楚锐冷睇着为首那人:“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也是如今新君的亲舅舅。楚锐自知不好,不及反应就被押向屋外。
行至院中,车骑将军信手一推,楚锐打了个趔趄,跌跪在地。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下一瞬却看到面前的东西,脸色霎时惨白。
——书房前的院子里,各色兵器堆了满院,刀枪剑戟摞成小山,楚锐看得倒吸冷气,正自蒙着,火把照亮院落,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步入院门。
车骑将军不待他多想,将他一拎,提到皇帝面前,复又按跪下去。
楚锐打了个寒噤,下意识道:“皇兄……”
“四弟。”楚钦的目光扫过那片兵器,“你这是谋反啊。”
“我没……”楚锐矢口否认,又因油然而生的心虚卡了壳。滞了滞,他道:“我不清楚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是啊。”楚钦轻哂,在他面前悠悠踱步,“朕若一刀杀了你,明日一早凭着这满院物证,满朝文武都不会说什么。”
楚锐骤然回神,顿时怒火中烧:“你栽赃!”他奋力起身,却被两侧的兵士按回去,激动之下浑身颤抖不止,“父皇尸骨未寒,你……”
楚钦一把拎住他的衣领:“父皇尸骨未寒,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楚锐噎声,兄弟二人四目相对,楚钦眼中淬着寒气,盯得楚锐遍体生寒。
半晌,楚钦一把松开了他:“知道父皇为何将皇位给我,却不给你么?”
楚锐跌在地上,闻言即道:“你是元后嫡子。”
楚钦摇摇头:“因为你若继位一定会杀了我。”
楚锐一愣。
“但我不会杀你。”楚钦说罢灌了口气,夜色寒凉,冷气涌入胸中却让人舒爽。他不再看楚锐,目光静静环顾四周,最后落在那成堆的刀枪剑戟上,“好好看看这一院子的东西。若能想明白,你我还是兄弟。若想不明白——”
他笑了声:“我就只好对不住父皇了。”
他说罢转身扬长而去,楚锐滞在院子里吹了半晌冷风,才发觉衣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得贴在身上。一股死里逃生的感觉前所未有地真切涌来,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他才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楚钦适才究竟说了什么。
长秋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