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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婶的爱人、三个儿子在三分场工作,加起来每个月有一百块钱工资,自感高人一等,嗓门都比别人高出不少。

听到林嘉明的话,瞟一眼还在廊下晒太阳的林满慧,吴婶一边晒衣服一边大声问:“怎么,她哥哥又在外面打架?”

林嘉明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脸上带出丝羞愧之意。

林嘉明的父亲是糖厂厂长、母亲在糖厂当工会主席,两个哥哥在县城吃公家饭,吴婶对她的态度近乎讨好。看她不好意思,当时便“嗐!”了一声,安慰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说你们是堂兄妹,同一个爷爷,但早就分了家,他们打架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嘉明叹了一口气,悄悄看一眼林满慧:“到底是亲戚,他们这样我爸妈也于心不忍。”

吴婶的爱人在食堂工作,油水足,吃得胖乎乎的。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拍了一下大腿,夸张地说:“林厂长、杨主席就是觉悟高!”

林嘉明从辫梢上扯下绸花,平展开来成为一尺长、一寸宽的绸带,水漾漾的红色在阳光下如映山红一般灿烂。

她拿着水红绸带在林满慧眼前晃了晃:“满慧,你别偷懒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这绸带吗?我把它送你,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劝劝你哥吧?”

吴婶被这一抹艳红吸引,伸出手摸了摸绸带,粗粝的指腹在光滑的缎面勾下一根丝线,吓得她慌忙收回手,不好意思地说:“唉呀,婶儿是个干粗活的,手糙得很,对不住了。”

林嘉明脸颊抖了抖,忍着心疼,故作大方地说:“没事,劳动最光荣嘛,手粗怕什么。”

吴婶谄媚笑道:“还是嘉明心善,知道劳动光荣。不像有些人,娇气得很,家里活什么都不做,哥哥们打架也不知道劝,还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说完,她斜了林满慧一眼。

绸带在脸上拂过,光滑冰冷。林满慧像丧失了听觉、视觉的人一般,依然闭着眼睛晒太阳。

林满慧曾经是基地最忙碌的人:灌溉庄园、催生植物、对抗丧尸……一刻都没有休息,却没有换来尊重,只有利用与欺骗。

亲眼见证过末世那些阴暗勾当之后,吴婶的指桑骂槐、林嘉明的故意炫耀对此刻的林满慧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重回和平年代,一切都不如修炼异能、调理身体重要。

吴婶转头看到林满慧没反应,脸色变得难看,嗤笑一声,走到晾衣绳边,拿起木桶中的湿衣服,故意重重地抖动衣服,发出“刷!刷!”的声响。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

林满慧依然没有反应,她在试图重新抓住身边游离的绿色小光点。

吴婶被她那一幅当她说话是放屁的懒散模样激怒,大声骂道:“小的克死爹妈,大的打架闹事,跟这样的人家做邻居,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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