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夜纠缠地那般疯, 屋外都是急风骤雨, 失控地倾泻所有埋藏深处的情绪,醒来时却冷静地似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闭上眼,跌坐在床榻下,拢着的衣襟下还有点点红痕。
寝殿内没有任何声音,寂静一片,楚澜衣恍惚化作了木石,连脚踝都未动分毫,辛染听不见锁链声,蓦地从昨夜痴缠记忆中反应过来。
“师尊!”
她潜意识下还是唤他“师尊”的,可楚澜衣宁可她直呼其名。
这声“师尊”根本换不回他们以前的那些相处与关系,早就变质了,这个称呼已经成了一种对他染指自己徒儿的嘲讽。
她看不见,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调动灵力去感受身边的人,只是遵循本能探出手去摸索。
她的慌张,楚澜衣都看在眼底。
楚澜衣不知道她是因为怕身为阶下囚的自己逃走,还是因昨夜的失控而怨愤自己。
他看着她,看到那双杏眶里拢着的琉璃珠,看到她空洞无神,再也无法聚焦,连近在眼前的自己都看不到。
他看到她散乱的衣襟根本遮掩不住的浑身红痕,昨夜的一幕幕浮现眼前,那种来源于精神的折磨让他几欲崩溃。
他终于不敢看她。
簌簌轻颤终于带动足踝锁链的碰撞。
她听在耳中,终于冷静下来。
倒是根本不觉得那一夜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反倒诡谲莫测地笑起来,只堪堪披了一件衣裳,就赤足踏下床榻,走到他面前。
她又有些后悔自己眼盲了,若是还能看见,她多想欣赏楚澜衣因懊恼和悔恨,羞辱与悲恸交织的面容。
没关系……
她能感受到的。
她蹲在在他面前,指尖轻佻地勾起楚澜衣的下颌,脸颊几乎贴在他面上,感受到男人极力克制的呼吸。
“你昨晚……”
她还没说下去,他便极痛苦地皱眉:“别说了!”
辛染先是一愣,又被这样的情绪鲜活地激动起来,她笑意更甚,指尖狎昵地轻抚在他脸侧。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做都做了,那么疯……总不可能是我强迫的你吧?”
“……!”楚澜衣真快崩溃了!
她在不断地提醒他昨夜做了什么,他也真是昏了头了,才走到这一步。
无论是对她的救赎,还是曾经的师徒关系,都不可挽回……
他屈辱的样子,她看不见,但通过那样剧烈的叹息,她能感受到。
楚澜衣身上的气息熟悉到让她情不自禁凑近,去汲取,去感受,去亲吻……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唇瓣贴上,却没了昨晚那般炙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