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控制不住了,小小的一团白光蜷缩在心底,一点点被黑雾笼罩吞噬。
沸腾的血液就要涌出,要破碎她可笑的,支撑着她的执念。
她问:“那爱呢?”
“从未有过。”
这样的只言片语,一丁点感情都不掺杂,陌生极了,可怖极了。
她想压住那团热焰,可另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嘶吼,引诱:“楚澜衣根本不爱你,楚澜衣恨透了你,因为你杀了他要守护的天下苍生,他怎么可能会还爱你呢?”
不是的,楚澜衣明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他爱她。
那是骗你的,你怎么什么都信?
他曾经为了她几次三番地遇险,用命保护着她。
那是因为他想要得到禁书,你不是乖乖地双手奉上了吗?怎么没发现他一直在利用你?
不是的!不是!!!
呵,真笨啊,到现在都还看不出来吗?
不是的不是的!他没有……
他……
他没有吗?
他就站在她面前,亲口承认了,她怎么还是那么蠢笨呢?
情爱是鸩酒,尝了醉人,令人智昏,还要命。
女孩浑身都在剧烈地震颤,胸腔猛烈起伏,却很安静,她没朝谁嘶吼,也没狼狈地让自己捶胸顿足,她只是……
她只是在内耗……
近乎于自毁的内耗。
猩红的血线顺着眼尾滚落,挂在苍白的面颊上,魔心“砰——砰——”地剧烈跳动,似在挣脱最后的捆缚。
她不知,她因不敢对视而选择再也不看的那人已经离开地牢。
离开地牢后的白衣男人,暴露在光线下的那张脸是木然的,如同牵线傀儡一般,若是地牢里光线再好一点,或许就能瞧出什么端倪吧?
他走开了很长一段路,才伸手去揭开自己面上的伪装。
竟是——季殊!
“你穿成这样,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吓了季殊一跳,她咬咬牙缓缓转身,对上楚澜衣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和眼底覆盖的冰霜。
“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他声音太冷了,是前所未有过的冷冽,冷地有点不像他。
不需季殊回答,他多少也知道了点什么,凤眸横扫,瞬间看透了她的伪装,以及藏在袖口里不属于她的东西。
楚澜衣一把攥过她的手腕,将缠绕在皮肤上的链子扯了出来。
那是……他赠给辛染的黑曜石吊坠!
吊坠上布满了裂纹,似乎曾碎地不成样子,又被耐心地沾粘在一起,难怪他那段时间失去了黑曜石定位,也找不到辛染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