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衣冷着脸,在心房被击溃前赶紧将心里话说完。
“我若不成为你师尊,又该以什么名义,什么身份照顾你?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的人……我与你住在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你觉得合适吗?”
“名义?身份?”女孩愣了愣。
就在这时,院子外路过一个邻近村落的大婶,大婶人住深山,沟通靠吼,隔地老远瞧见辛染。
大喊道:“小染姑娘吧?那果汤你相公爱喝不?”
相……相公?
楚澜衣直接石化。
辛染收拾了眼泪,走到院外见那路过的大婶,大婶一瞧丫头眼眶通红,哭得伤心,脸色立马沉下。
“小染姑娘这是怎么了?你相公欺负你了?”
“不……不是。”
辛染一愣,也不知是否认“相公”这个称呼,还是否认自己被欺负。
那大婶是个热心肠的,一见小夫妻闹矛盾,就忍不住劝慰女孩,一边安抚女孩一边冷眼斜睨楚澜衣。
小染姑娘那相公看起来也是衣冠楚楚,容貌昳丽,身上有一股矜贵气,绝对不会是什么凡夫俗子,可他却与小染姑娘结为夫妻,倒像那话本中描述的缘分,可惜的是上阕虽甜蜜,下阕多半是薄情寡性负心郎和糟糠之妻红颜命薄。
大婶反复打量楚澜衣,脑海中飞快翻阅过自己年轻时读过的话本子。
小声对辛染说:“不是大婶多嘴,你这夫君该不是你捡回来的吧?”
辛染一愣,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哥哥才不是她捡回来的,可她是哥哥捡回来的啊,只能算一半对吧。
她犹豫那么久,又如此吞吐,大婶便以为事实就是如此,她有顾虑,或是为给夫君隐瞒身份,才不敢回答。
大婶眼神颇为纠结:“小染姑娘啊,不是大婶打击你,你救了那男人,他许你一世夫妻,但难保以后不会变心啊,大婶我年轻时也读了些书,你可曾听过‘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吁嗟女兮,无与士耽’?还有那‘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本是同林鸟’……”
辛染:“……”
大婶越说越离谱,辛染刚刚的悲伤都被尴尬地凝固了。
大婶热心肠,话多拦不住,辛染想要否认都没机会,反倒被说得红了脸。
楚澜衣脸皮也厚不到哪儿去,被大婶灼灼目光盯地难以自处,转身回了竹屋。
透过窗,看着大婶满目忧心地握着女孩的手,安抚劝慰。
楚澜衣一口气窒闷在胸口,梗得难受。
辛染如今这个状态看起来就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大婶又将他们二人当作夫妻,那大婶虽然压低了嗓音说话,但瞒不住楚澜衣,也真是荒唐,竟还将他当成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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