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微动漂浮的纱幔后楚澜衣侧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她,他穿着洁白的里衣,墨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头上,露出雪白颀长的后颈,衣襟尚未完全遮挡之处露出一小点血红色的线条。
辛染很清楚,上辈子楚澜衣的后颈和背脊是没有那根红线的,她亲手剖开那细腻的皮肤和血肉,切口整齐如划开的缎面,温热的鲜血流淌在白皙的后背上,像是嫣红的梅飘散在雪地上一般,美地惊心动魄。
也令她兴奋地红了眼。
她盯着那背脊看了很久,很清楚她虽能不动声色靠近楚澜衣,却无法对楚澜衣下手。
修仙界第一人凌微仙尊,不是虚名,他的修为如果没有受损,哪怕是在前世,在辛染修为巅峰的时刻,也足以与她抗衡。
现在动手不会成功。
辛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渴血的冲动和欲·望。
她痴迷地瞧着那背脊,眼底的病态渐渐浮现,甚至能穿透厚重的冬被,穿透他的衣裳和皮肤血肉赤·裸·裸地去窥视他那形状完美到极致的脊骨。
她馋他的脊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压抑本性对身负魔裔血脉的辛染来说格外痛苦。
她渐渐走近,冰冷的指尖忍不住触在楚澜衣的后颈上,想去描绘那条这辈子多出来的旖丽红线。
她的手指还未触上,床上呼吸均匀睡地很沉的楚澜衣蓦地颤了一下,惊地辛染眉头一皱,闪身躲在屏风后。
等待片刻也不见反应,辛染一点点走出,一双凌厉泛红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他没有醒,他没有发现她。
可他在抖。
浑身痉挛般轻微抽搐。
修仙之人都有灵力御寒,楚澜衣不可能是因为冻着了。
辛染绕过床榻,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脖颈脊背移到楚澜衣的脸上。
他没有醒来,反倒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一双英气的眉紧紧团皱着,面容苍白,唇失血色,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
辛染不懂了,乍然想起自己的燃灯瓶中还拘着一只魇魔,便召唤出来让他看看楚澜衣什么情况。
魇魔只剩下魂体,重见天日竟又看见这天杀的小祖宗,整只魂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在辛染不容置疑的眼神中只能遵命行事。他漂浮上空查看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又朝辛染点了点头。
辛染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当即不悦道:“说话!”
魇魔抖地更厉害了,他一大把年纪可怜兮兮地跟个小狗似的蜷缩在角落,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断了半截的舌头。
辛染这才想起,自己嫌魇魔聒噪,断了他的舌头。
她示意魇魔沾水在地砖上书写。
“不是被梦魇住,他气海雪山很乱,已经混沌了灵台,随时有走火入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