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能再像个软弱的小孩子,遇事只知道撒娇打滚, 以为不管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只要用眼泪一冲就万事大吉。
可是——
她被不由分说地按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他用这种温柔得近似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
仿佛一个哄骗人心的鬼怪, 狡诈地攻入人心最脆弱之处, 你并非不知道, 这样是不应该的,眼泪是最无用的,但心防不可控制地碎裂了一处,整颗心就会真真切切地随之塌陷。
只需要一个瞬间。
自以为是的坚强, 便可瞬间被夺走。
“……骗人,你怎么可能收他的钱啊。”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怀抱中传来。
她没有再用力推开他。
在这奢侈得转瞬即逝的一瞬间,温窈只想关掉所有理智, 变成一株不会思考的植物,短暂地依靠下身旁这颗高耸坚定的大树。
“谢谢你。”
裴峋听不出她是不是在哭,但她的声音那么轻, 好像一片无处着落、随风飘荡的蒲公英。
“不必道谢,就——”
他眼眸半垂,幽深眼底如泛起涟漪的月下深潭。
“粉丝福利?”
轻描淡写的语调, 玩笑般的话。
却自然而然地就卸下了压在她身上那些沉重的情绪。
“你下次……别这么招摇,我爸对我结婚的事情记恨到现在,掘地三尺想找到跟我结婚的那个人是谁,要是被他发现,就算封杀不了你,给你使绊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裴峋低头看了眼腕上手表:
“晚会表演还有三十分钟才开场, 你爸爸知道你低调,所以这附近都有他那群保镖看守, 没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温窈稍稍放心些。
又听裴峋补充:
“不过刚才在电梯里遇见时,看他神情,应该对我还挺满意的?”
“……”
他的心理素质到底为什么这么好?
但从另一种层面上,温窈心底又莫名升起一点隐秘的报复欲。
或许初她选择隐瞒所有人闪婚,不仅仅是出于保护母亲心血的缘故,也是一种对于温父的报复。
拿婚姻报复人的方式并不理智,却很见效。
温窈突然很想看看,温正辉要是知道他今天是亲手将他最讨厌的女婿送到她面前,该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然,她这点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小心思可不能让爱豆知道。
温窈一边把门打开一条缝偷偷张望,一边随口道:
“没关系,我有秘密武器,就算他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什么秘密武器?”
“就……”
话说到一半,温窈忽然觉得有点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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