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沈翀遇刺也与皇室脱不了干系了。
沈谣心中一紧,他竟不知兄长处境如此艰难,她要如何才能帮他。
“我想随你去颐园见见他。”
江婆婆点头道:“我此行便是请姑娘过府一趟。”
沈谣想了想,从药室拿出一枚安神香丸道:“他怕是不想见我,你见这香在他屋内焚了,他睡下后,我再替他把脉。”
她能觉察出沈翀的消沉,自双目失明之后他便不再与人交流,若不是前有魏国公、沈慧遇难需他周旋,怕是早已不再过问世事。
这是她第二次来颐园,心境与往昔大不相同,再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兴致,跟随江婆婆急匆匆便去了沈翀所在的院落。
看见‘松涛阁’几个字,沈谣不禁心想,敬妃对兄长应是好的,果然院内陈设布置与魏国公府如出一辙。
进了屋子,沈谣瞥见窗前放着的一株白雪松脚步微顿,走近细细瞧了瞧,身旁江婆婆面色微沉:“可是这盆景有问题?”
深宅内院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江婆婆早便见惯了的,是以见沈谣神色异常,立即便紧张起来。
沈谣摇了摇头,江婆婆仍旧不放心盯着白雪松看了好一会儿。
入了内室,骤然瞧见床榻上瘦削的青年,纵使有心理准备,沈谣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比上次见面时更显瘦弱,手腕几乎能被她手掌圈住。
稳了稳心神,沈谣便开始把脉,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将药方子拿来,药渣也拿来……”沈谣翻看着脉案,见药方并无异样,便又看起药方、药渣皆无异常,她深吸了口气,看向韩七冷冷道:“你实话跟我说,兄长他是不是将药都倒了?”
她的目光瞥向窗前的那株枝叶发黄的白雪松。
韩七心跳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道:“从前主子用药皆避着属下们,属下也是近日才知主子将药都倒了。”
沈谣面色阴沉,眸底似有冰霜凝结,冷冷说道:“去外面跪着。”
若不是害怕沈翀发现端倪,她真想让人打他一百板子。
在没有配置出解药之前,沈谣暂不打算改变药方,何况有江婆婆的一番话在,她更觉得兄长的病不能明着治,必须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想到此她看了一眼床榻上闭目躺着的男子,心中一叹,大夫治病不治命,他若是一心求死,便是大罗神仙在世又能奈何?
眼下最紧要的是激起他求生的意志,偏偏这对沈谣来说比解毒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