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量不是一向很大么?沈二姑娘!”萧衍的眼睛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珠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动作虽是温柔至极,但那神情实则像极玩弄猫狗。
沈慧顿觉委屈,自己好歹与他定了亲,是三媒六聘的未来妻子。
她暼过脸,努力抑制声音中的颤抖,“殿下,您已违逆祖训,答应与魏国公府结亲,便是与秦氏作对,如今朝堂之上遍布秦氏门生,魏国公府若是失势,您孤掌难鸣,向秦氏屈服不过是早晚之事……难道您甘心?”
“□□遗训于秦氏无异于免死金牌,百年来,牝鸡晨鸣,多少圣旨出于内闱……”
“够了!这里是东宫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萧衍的一声冷喝,让她猛然想起自己身处之所,这里到处都是耳朵,自己一时激愤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无论哪句让秦氏听到,自己必死无疑。
她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但是想到如今魏国公府的处境,又有些不甘心,嘴唇动了动,几次鼓起勇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自知没有兄长的眼界,没有六妹妹的聪明,她有的只剩下这点热忱。
早先她不懂,但梅园之行后,她便隐隐察觉出太子对自己有意,只这兴趣能维持多久,她以前不在乎,现在却不得不拿出来当作试探的筹码。
“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让孤救魏国公府,可是你又能做些什么?”萧衍不再看她,背过身看向窗外的一株梧桐树。
沈慧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萧衍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巡视了一遍,忽然道:“把衣服脱了。”
沈慧猛然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你、你说什么?”
萧衍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双眼睛幽深似一口深潭,只一眼便让她窒息。
沈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贝齿紧紧咬着,指甲扎入掌心的刺痛感提醒她没有幻听,自己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窘境。
他当自己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婢女,自荐枕席的妓子?
沈慧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说道:“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与殿下做什么交易。是我自不量力,妄自托大,仗着与您有婚约便想攀交情,沈慧自知愚钝,扰了殿下清静,这便退下。”
她埋着头,兀自朝着殿外走去。
“站住!”萧衍目光变幻,冷喝道:“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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