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身影消瘦,不过数日未见已消瘦的不成样子,一根雪白的轻纱遮住了从来都含笑的桃花目,只留下干涸的嘴唇,再无鲜花着色,唯余苍白。
沈谣的心中堵得厉害,尽管周遭尽是人,可在沈翀的身上她只看到了死寂,四周也只余寒风呼啸,遍地黄沙。
少女的声音清脆,语速很快,不大会儿便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始末尽皆告知沈翀。
沈谣提及裙裾拾级而上,青年偏头‘望’向窗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她心中依旧翻涌起一股难言的期待。
沈翀缓缓望向她,浑浊一片的天光里,面容苍白,无波无澜。
他很快收回了并不存在的视线,对身旁的少女道:“恩,我知道了。”
声音不复往昔温润,喑哑中透着一丝冰冷。
沈慧有些失落,但仍旧扬起笑脸道:“兄长是不是已有主意了?”
她满含期待紧巴巴地看着自小便仰慕的兄长,却只等来一句:“我困了。”
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前的兄长便是再忙再不耐烦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何况面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从来就是温柔且负有责任的,何曾对谁说过一句重话。
沈慧闭了闭眼,若是对面坐着的不是沈翀,她此刻便要发火了,可对上那张苍白的脸,她所有的不满只余下心疼。
“你好好休息。”沈慧眼眸低垂,满身落寞的出了屋子。
沈谣早一步躲在了廊柱后,她知晓沈慧的性子此刻心里怕是一肚子的委屈,说是碰到沈谣还不是一通发泄。若是平时,她不介意做出气筒,但今日不行,尤其是在松涛阁。
在沈慧走后,青年便离开了轩窗。
风撩起廊下少女衣袂青丝,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里尽是萧索,只那掩在袖中的双手攥得死紧。
站了大约有一刻钟,她缓缓朝轩窗走去,在窗前放下一物便转身悄然离去。
屋内青年在她离去之后缓缓转动轮椅来到了窗前,伸手在窗前一阵摩挲,触手便知是何物,凑在鼻端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他心中一叹:是梅花啊。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他记得自己的院子里确实有一株老梅,这时节,梅花已经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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