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追查刺客的差事交给了锦衣卫,姬如渊入宫后便将皇帝近前有可能知晓陛下行踪的人等都招来一一询问。
被问询的人俱不知晓皇帝临时出宫之时,一应错处全都推在了已死的莫公公头上,姬如渊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着锦衣卫将一干人等暂且押入锦衣卫大牢,却被姗姗来迟的陈廷希拦下。
“姬大人好大的火气,来人快给姬大人上壶菊花茶,去去火。”陈廷希慢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暹罗猫,慢悠悠踱步到近前。
姬如渊嗤笑一声,“你来得正好,陛下遇刺,你东厂难辞其咎。”他随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一名十几岁的小太监道:“他说是莫公公为陛下安排的行程,如今莫公公死了,死无对证,倒真似杀人灭口,督公是否给个说法。”
“姬大人这顶高门扣下来,杂家甚是惶恐。”一面白无须的老者颤巍巍进入殿内,在场宫女太监忙低头见礼。
此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金水,莫公公的师傅,东厂的督公。
“我怀疑宫中混入了北鲜的细作,此次陛下遇刺正是最好的证据,正该借此机会彻查,揪出宫中的杂碎才是,不知两位公公意下如何。”姬如渊早有拿东西厂开刀的意思,自前锦衣卫北镇抚使被陛下斩杀之后,锦衣卫的势力大大削减,尤其东厂事事压他一头,若不是他善于钻营,锦衣卫早成了东厂的附庸。
刘金水眯起眼睛,慈眉善目地笑道:“两位借一步说话。”
他一步当先在前,陈廷希紧随其后,姬如渊看了一眼殿内鹌鹑般缩着脖子的一群人,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
“姬大人莫恼,此事陛下已示下,与莫公公无关,是陛下自个儿临时起意。”刘金水朝身后挥了挥手,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太监,那人恭恭敬敬地朝两人见了礼,便道:“昨个儿陛下路过重华宫时嗅到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晚膳又吃了御膳房送来的桂花藕,随口说了句‘这味道比又怜做的差远了’,奴才并不知陛下说的是谁,后来莫公公便说‘自是不能比的,奴才记得敬妃娘娘酿的桂花酒宫里还藏着一些,可要取来?’当时陛下笑了笑,并未回答。奴才伺候完晚膳便退下了,余下的便不知晓了。”
这叫小德子的太监打小入宫,前几年得了刘金水的眼,便调到御前有意栽培,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丝毫把柄,便是姬如渊一时也不能将他如何,只细细又问了几句。
再说这重华宫的月桂树却是今年春移栽过来的,具体是谁的主意,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能先循着桂花藕的线索先查下去,到底是有意引导,还是无心插柳,很难分辨,且逃脱起来也很是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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