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汐吓得呆了,只能大哭,娢嫣无法,只能回头低身,用尽全力扯住王云汐,便听“嗤啦”一声,半截裙子被扯掉,紧接着,车厢便与马匹脱开,滚下山坡。
而娢嫣被王云汐扯着,立身不稳,险些也从马上栽下来,王云汐不由一声惊叫,娢嫣用脚尖死死挂住马镫,右臂拉住马缰,终于又直起身来。
只是二人都是弱女子,这一下几乎全靠娢嫣脚力,她已觉得脚背火辣辣地疼,低头看了一眼,竟是受伤撕裂,从绣鞋里隐隐透出血来。
可这会儿她哪有心思管伤?只能拼了命的赶马,幸好从前在京城时,也经常与一些王孙公子混迹马场,不过马场里的马都是经过驯化的,且都在人工圈好的跑道里玩,今儿这荒山野岭,就另当别论了。
山贼们从后赶来,只瞧见马车突然顺着山坡,直冲众人滚来,慌忙勒住马缰躲闪,那匪首喊道:“快,人滚到山坡下去了,快给我追!”
众人便都策马追着那空车,几乎一路追到山脚,才拿马鞭缠住,等稳住落势,上前一看,竟是一个脱了节的空马车!
那匪首这才惊觉,只怕人已经骑着马跑了,后悔不迭,大骂道:“他妈的,人骑马走了,快追,分头给我追!”
娢嫣和王云汐就得了这一会儿喘息,沿着山坡又跑了几十里,两个弱女子,已然气喘吁吁,再不能动了,不由就放缓了马速。
王云汐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她搂着娢嫣的腰,生怕她给自己抛下,又不住往回看,道:“他们要追上来了,怕是要追过来了!”
娢嫣也回头看了看,道:“还没有,这里全是树木,地形复杂,他们未必找的着,咱们……咱们先歇下,喝点水吧。”
王云汐举目一看,四周都是树林,这一跑竟不知哪里去了,斥道:“你……你还有心思休息喝水?人眼看要追来了,你诚心害死我么?”
娢嫣已累得难以分辩,皱眉道:“咱们此时都已经没力气了,如果再不歇歇,喂喂马儿,只怕不等他们追过来,咱们就先累死了,我若诚心害你,岂不早就抛下你走了?”
王云汐心头一凛,不错,她根本不会骑马,如果娢嫣这会儿抛下自己走了,岂不是完了?
想到这儿,忙改口道:“我不过是急了,我哪里会不信你?你……你放心,你如今不抛下我,到了京城,我必然更要好好赏你,你若是自己逃了,又能到哪里去呢?不过在哪个荒山野岭渴死饿死,你说可是?”
而娢嫣涉世太浅,哪里听得出她的小人之心,喘息着握住她的手,道:“你说什么话,我知你是个好人,素日里又那么厚待我,我哪里会丢下你?咱们两个人,一匹马,要逃一起逃,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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