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徵心下叹息,忽又想起去帝陵探望他的那次,良久方道:“兴许过个十年八年,那人的心……能焐热。”
司马澈却摇头,道:“你从不会说这种废话安慰我,就像我也不会宽慰你一样。”
这话说的司马徵一愣,不知如何去接。
但司马澈又接着道:“鞭子,一直抽打你,从未停歇。而我,火……烧的我难受。”
“但是此事一旦定下,就再无可能回头了。”
司马澈转头看向他,道:“不回头又如何?本也没有人等着我。我没有亲兄弟,母妃去世后,旁人觉得我脾气怪异,一直躲着我,我心心念念呵护的人,也忘了我……不知为何,现在突生了几分遗憾,若你进京为质时,有机会好好相交,想必……”
想必什么,他没有说下去,那些没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结果。
司马徵静静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道:“我为你寻到那人了,只是一直扣在手里没有交给你……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这么做。”
“……”
“走吧,去看看。”
……
又过了一日,雪越来越大,一时不停,一个惊人的消息在京城传开,头天天还没亮,城门刚开,允王便带着世子和所有家臣离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出城后奔向郓州方向。
守门禁军心下奇怪,这么大雪,看着也不像去游玩的样子,便多了个心眼,派了斥候跟在后面,不想这行人一直南去,直到百里外的安门镇才停下,而那里竟有接应——是无诏不得擅自调遣的郓州军,不知何时,他们已在此地驻扎!
斥候连夜奔回禀报守将,守将连忙禀报兵部,兵部大臣吓坏了,可是当时宫门已经关闭,他没法子,只好连夜跟所有重臣通了气儿,在年休时,慌忙召集朝会商议对策。
此刻朝堂上,正激辩连连,数月不露面的宣帝,也被搬坐在龙椅上,沉默的看着众人,这一个个面孔或是焦急,或是恐惧,又或像是寻找退路的没头苍蝇,嗡嗡乱转。
有的说安门镇尚还不算京城地界,只要郓州军按兵不动,不踏入一步,便不算谋反。
有的说还要怎样算谋反?允王没有请旨就跑了,本就有鬼,更何况有军队接应,这还不是铁证?
还有的说,允王想干什么尚且不知,不如等等,他提了要求再应对不迟,兴许郓州军只是寻常调动呢?
甚至有人责怪起沈屹来,说他身为首辅,素日对允王多有不敬,允王摄政,可他的提议多被沈屹驳回,他举荐的人沈屹更是一个不用——他说不定是被气走的,不是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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