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月初的事了,隆城一出事,宣帝便派了他去,一来他是谢黛宁的亲舅舅,方便处理“后事”;
二来带的是玄衣卫亲辖的禁军,出了京城只听命阮清辉一人,怕是还想拉沈屹回来的意思,不到不得已时,宣帝不想放弃他。
“现在如何了?”
之前司马澈一直不见人,彭冶只得写了信送进来,他此时这样问,想是信也没看。
彭冶只得捡要紧事禀报道:“禁军到了隆城后,附近几处边城也都派军援助,聚集了约有十万大军,大家都以为是要打一仗才能进城的,没想到阮清辉带了沈时思,也就是沈屹和谢黛宁的女儿,赛罕岱钦部的人一见之下,便开了城门放人进去了。”
“不费一兵一卒?”司马澈讶异道,“便破了城?”
“是。”
“我的父皇真是……”司马澈想了想,不由冷笑,“不知说他心机深沉,连个奶娃娃都利用,还是说他傻,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怕阮清辉暗恨在心?顺势反了?!”
彭冶闻言微顿,又道:“后来听说,沈屹本已是行尸走肉,病入膏肓,抱着沈时思才哭了出来,这之后身子也稍有好转。”
“哼,也就他病的快死了,司马徵才敢趁机占据湖州,可惜了。”司马澈讥讽道,“沈屹要是好端端的,谅他父子不敢有任何异动。”
“王爷,允王杀了湖州知府,便没了退路,皇上一腾出手就会收拾他,可司马徵手里还有咱们的人,这事儿万不能暴露,是不是赶紧把人讨回来?”
司马澈想了想,摇头:“不必了,司马徵已经不得不反,又怎会好好与我作别?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把我推到台面上,若胜了他便是功臣,若败了他便狡称是受我欺骗胁迫,所以,现在恐怕他已在来路上了!”
彭冶一惊,帝陵守卫只百余人不到,而他的手下也不过二十几人。
“王爷,那……现在就走?”
司马澈却扭头看回塌上,柔了语气:“出去也好,你看阿宁的脸色,总是煞白没有血色,好好的活人,在地宫待久了,也染上了死气。你去外面等着,司马徵来了就跟他说,让他准备好软轿,再去找十个八个精通外伤的大夫来护送,我就肯跟他进京!”
“……是。”
临走,彭冶又看了一眼谢黛宁,她躺在那里,真就像一具尸体,这些话语声落入耳朵,却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就算是醒的时候,谢黛宁看见的,也根本不是眼前的世界。
阮清忆看女儿又发呆,笑着把人拉到身边,抚了抚她细碎的额发,笑道:“阿宁,今儿怎么不去玩儿了?前两天不是说,看见荷叶下有小鱼儿游动,想抓上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