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不在仪程之内,却又合情合理,后边军士也便不加阻拦,看着景帝将身上金色长袍脱下,露出了内里雪白的中衣。
沈屹上前,将那金色的长袍抛下了高台,衣袍在日光下闪着光芒,像面风旗似的飘飘落下去,落在了已经化开的泥水之中。
一声鹰隼的长鸣破空而至,北狄人尚未抬头,就被羽翼巨大的阴影掠过,强大的气流甚至让一个站在边上的士兵掉到了台下,不过瞬息,众人回过神,只听身后噪杂声想起,而面前哪还有景帝的影子?
几步外的沈屹和数位精兵强将兵器尽出。
“你们,你们干什么!”押解军士大惊,四处乱看,却找不到景帝的影子,他结巴起来,“我们是诚心诚意……”
沈屹斥道:“诚意?你袖中藏着短刀,为的是若我大烨景帝陛下说出什么,便立时杀人灭口,还敢妄称诚意?”
话音才落,军士已经不能回答,他身后箭支破空而至,来不及回头,就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
沈屹等人已翻身跳下了高台,靠着台面的木板躲过了第一轮的箭雨,身上甲胄也除下,箭雨稍停之时,众人便朝着大烨军队的方向狂奔去。
大烨军队在景帝救回时,就已经开始撤离河谷,北狄人呼号着追击,拏尔汗也快步走上高处去看,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胜负未分,刚才那一幕不过是意外——他才知道草原的神灵,金雕竟然被大烨军队豢养了。
不止是他大吃一惊,北狄人也躁乱不安,那可是草原的神灵,怎会出现在敌军之中?拏尔汗赶忙传令下去,那不过是普通的雕,而且景帝被救也没甚关系,只要在河谷围剿了大烨军队,胜利还是他的。
然而大烨撤离的速度远超他所料,大王子嵘烈和二王子赫尔聃的两支队伍怎么也赶不上,他们的马匹脚上已经绑好了布匹,又是常在此处驯养的,照理不该这么慢。
很快,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支队伍开始互相攻击起来,大烨军仍旧在撤离,越来越远,他的两个儿子却在泥潭里缠斗起来,拏尔汗大怒,叫来传令官喝骂道:“快去,让他们赶紧追击大烨人,这种时候怎可如此不知轻重!”
传令官应声答是,尚未起身,却有兵士上前禀报道:“大汗!左大王战死!”
左大王便是大王子嵘烈,是拏尔汗心中继任王位之子,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忽的抽出长刀劈了过去,那人一言未发的就已变成尸首,拏尔汗大喊道:“来人,来人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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