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省危领命去了,她便如往常一般奋笔疾书,又把信件仔细放入鲁班锁,这才得空瞅了一眼家书,沈屹没有太多话,只告诉她一切都好,勿念。
她放下心,稍稍松了口气。
等邓省危回来,她才悄悄低声把事情告诉了他。
邓省危也压着怒气,低声叱骂几句,不动声色把两只鹰放飞,然后转头去暗卫处吩咐严查锁牢关进出的人。
忙了这一天,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谢黛宁回到院子,天已经黑透了,她也无甚胃口,倒是看朵朵吃的香甜,才勉强用了几口。
过了这一个月,朵朵被她养的胖了一圈,脸上的皮肤红润光泽,如今见了几个熟面孔的士兵,虽然话不太会说,眼里却有了笑意。
谢黛宁一直在琢磨是谁泄露军机,心里存着事儿,吃着吃着停了筷子,目光透过木窗看向外面,一轮圆月已经生起,月晖如霜,她的眉宇间渐渐冷肃。
她忽然想到,今日的信,除了内容让人不安外,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行军不便带笔墨,所以日常信件都是用炭笔,而沈屹今日的信,颜色格外的淡,笔画消失的末尾几乎像是草木灰抹上去的!
是因为行军打仗,烧好的炭笔遗失了,又找不到替代的……还是因为草原进入了雨季,所以烧制炭笔不便?
如果这样,那师兄他,是不是也没法吃一顿热饭?
他就算这样也要写信给自己,是否也是在故意掩饰遇到的困境?
她越想越不安,不觉间,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
两人自成亲以来,从未分别过这么久的时间,而且还是一人身涉险境的情况。
朵朵停下筷子,望着她,她现在还是只会说简单的词汇,安慰人那样复杂的语句是不行的,于是便把手轻轻放到了谢黛宁手背上。
谢黛宁回过神,抹去眼泪,转头看着她笑了笑,道:“我没事,快吃饭吧。”
朵朵却摇头,道:“我知道。”见谢黛宁不解,又道,“鹰。”
谢黛宁愣了一下,道:“你知道鹰……?”
朵朵点头,撸起右手的袖子给她看,女孩儿细细的小臂上,赫然横着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痕,这道大疤痕边上,密布着许多细小的伤痕,很明显都是爪痕。
朵朵是赫特部的,这个部族善于训练金雕,白天她一直跟着自己,看见她和邓省危放飞那两只小鹰的样子。
而此前,谢黛宁也没有太避着她,只是朵朵看见鹰隼,眼神明显不屑,邓省危自己都打趣说,鹰隼比不上金雕。
想到此处,谢黛宁不由苦笑,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帮我训鹰对吗?我现在只剩下三只普通鹰隼,这边两只,师兄那一只,已经都用在传信了,否则真该请你帮忙训一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