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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屹说,喜敬尚在宫中伺候,此人是汪太后的亲信,内监里的第一人,权势和宣帝的御前内监景祥不相上下。

他几乎是语气严厉的让她不要胡乱行事,免得惹祸。

再后来他们成婚,破了张太妃一案,又找到了军饷,这件事便被彻底忘到了脑后,沈屹也再没有提起,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现在,因为这陈年账本里偶然记述的闲话,那些事如串珠般在谢黛宁的脑海里连了起来。

沈屹说过,为沈家洗清冤屈,其实是分成两步,第一步是军饷,找到后可证明沈家无罪,但这不是最难的,难的是第二步——追查真凶,当年下旨抄家灭族的是太后,她为何未经廷议就下此旨意?根本没有给沈家反应的时间,这太不合常理,她是胡乱行事还是受人蛊惑,总要给个说法。

但军饷找回之后,汪太后大受打击,新年的宫宴都没有参加,对外一直称病,连宣帝都不见,不必说自然是故意的,后来宣帝之所以想以爵位安抚沈屹,也是因为他总不能强迫自己母亲出来道歉。

更何况汪太后执政的几年,也就这一件事算处理不当,其余并无太大过失,连刑部大理寺都没有理由去审问,太后为何对沈家下了抄家的旨。

涉及宣帝和太后,谢黛宁不敢冒失,想了想她便将账册卷起,起身往隔壁阮府去了,若论知晓帝王心意,还是得找自家舅舅。

老门房开了门,一看清是自己姑娘,立马喜的胡子都翘起来,一面把人迎进来,一面道:“姑娘回来的正好,可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心有灵犀,华庭那小子刚刚到家,你就回来了,我们正说着要给您送个信儿哪!”

“华庭?!他回来了?”

谢黛宁惊喜的叫出了声,老门房看她这样开心,也跟着大笑起来,脸上皱纹几乎挤成了一朵花,虽有主仆之分,但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一起淘气骗过他逃出府玩儿,大了一个嫁人一个去从军,算算日子忽的就是十年了,也实在是快!老门房悄悄抹抹眼角,指着阮清辉书房的方向道:“那臭小子去了老爷书房,一直也没见出来,姑娘去看看罢!”

谢黛宁忙道谢点头,又嘱他派个小厮去阮老太太那说一声,然后才脚步轻快的往书房去了。

一进屋,就见到堂内坐着个青年人,背对着门,只看得见半边身子,但身形魁梧,几乎把书案后的阮清辉都挡住了。

谢黛宁迟疑了一下才唤道:“华庭?”

青年人闻声扭头,待看清是她,登时惊喜的大叫:“公子!”音儿还没落,人已一蹦三尺高,直窜到谢黛宁面前,倒把她吓的退后一步。

这不是华庭还能是谁,虽然长高长壮了,可还是猴子一样的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