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看向他,陈昊三十出头,和他的儿子差不多,可面容苍老,只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和京城里被酒色财气浸染的人不同,带着少见的诚挚,他来路上的忐忑和适才的感慨忧心,在这样的目光都淡了几许,再想到他记挂的事情,那可算是近来唯一令人高兴的事情了,赵国公重重点头,含笑道:“对,是沈将军的儿子亲自找到的军饷,为他翻的案!”
陈昊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小公子他真的活着?我总不敢信,当年那样大的一场祸事,他才八岁,活下来不知得吃多少苦……”
陈昊语无伦次起来,边关危局的重压没能让他失态,这样一个消息的确认,却让他失措的几乎落泪,像他这样的沈家旧部并非孤例,赵国公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
不止军中和边关,沈家复起之后,有念旧情的,又或是本就心存义理之人纷纷投书沈屹,或为效力或是结交,沈家一时门庭若市。
其实在翻案前就有这样的人,比如揭露司马澈虐奴的徐言官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不止是文官,武官中也冒出不少人,沈屹的许多建议得到了两方的支持,而司马澈近来在朝堂上屡屡因之挫败。
“父皇竟然用了陆啸!”
“啪”的一声后,司马澈手上的粉彩茶杯碎成粉末,他怒火中烧,嚷嚷道:“赵国公也就罢了,他忠于父皇,咱们动摇不了,但陆啸是太子那边的人,父皇也不知道吗,让他去筹粮分明是向南边的士子们妥协!”南边的文官多数支持太子,不想易储动摇国本,这不是什么秘密。
底下的门客都不敢开口,还是彭冶道:“他毕竟是南边士林的领袖人物,南方富庶,筹措粮草倚重那边,这也无可厚非。”
司马澈气得来回踱步,骂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吩咐道:“那明天就让萧广回湖州去,找个借口逗一逗允王那老小子,若是他按捺不住起兵造反,哼!我看这帮文官压得住压不住!”
众人闻言脸色微变,这等举措无疑是拿国家大事作为筹码博弈,若有闪失,岂不是拿南边的百姓当了炮灰,可不等人反驳,司马澈又对着彭冶补充道:“这事儿你去和萧广商议着办,只要允王一有异动,你就写折子往上报,记得吓唬吓唬就行,别惹出大乱子。我就不信,父皇能把所有的重要位置都交到别人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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