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沈屹好容易才从朝臣们的恭贺声中里脱身, 沈家洗去冤屈, 和他相交再无风险,不过沈屹没有心情应付,一路赶回家门口, 只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着, 他眼前一亮,翻身下马进门,柯钺迎上来禀报——湛明到了!
谢黛宁正陪湛明在花厅里喝茶, 老远就听见她脆生生的笑声。
沈屹快步进屋, 一眼见湛明也笑呵呵的, 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笑容熟悉而温厚,只多了些风尘仆仆的憔悴,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路的缘故,算起来,距送去书信刚好七日!
见沈屹进来,他赶忙站起来,上下打量几眼,沈屹如今更显沉稳,从二品暗紫色官服威严而冷肃,这么沉重老成的颜色,也亏得他能压住,而且他升迁之快就是在路上日夜兼程,也听到了不少传闻。
“沈大人!”湛明恭敬的拱手施礼。
他这般招呼,沈屹不禁一愣,一把把人捞住,到底没让他真的低头弯腰,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谢黛宁已经跳起来,从背后拍了湛明一掌,笑道:“湛师兄,你又故意!刚才吓我不够,还要来吓唬师兄不成?”
湛明这才直起身嘿嘿一乐,“我这心里有喜事,忍不住嘴上也露了出来,想着跟师兄玩笑一句嘛!”
沈屹无奈道:“你也先别急着开心,还不知崔家那边如何呢!”
湛明忙道:“那师兄赶紧带我去侯府吧,我把心意剖白给阿瑗,她一定会答应的!”他看向谢黛宁,又追问道,“刚才你还没说呢,天天和阿瑗在一起,你一定知道她心意对不对?”
谢黛宁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才道:“湛师兄你莫急,我这几日都进不去侯府,也不知道阿瑗的想法,只是贸贸然的过去肯定不好,刚才说到师兄说动了阿瑗的堂兄崔景,他今日便会先劝说承恩侯,晚上就会有消息递过来。”她转脸看向沈屹,“对了师兄,崔景入大理寺之事如何了?”
“放心,定下了,皇上当众下的旨意。”看湛明急的搓手握拳,一口水也喝不下的样子,沈屹微微一叹,对他说:“你先坐下,我先把朝局之事剖析给你听,这事儿不止关乎阿瑗心意,说服承恩侯才是要紧。”
沈屹和湛明说话的时候,崔家的几房人也齐聚在正屋里,个个面露喜色。
承恩侯笑道:“今日朝会论起寻回军饷一事时,有朝臣说虽是偶然,但若非咱家景哥儿,也不会这般巧合。而且地面塌陷,不少佃户上来围观,人多眼杂,是景哥儿带人维持场面,一面报到了京兆府,一面亲自在那守着,劝走好几波百姓,到底没叫那些东西少了一分一毫。”
崔景得意道:“大伯父您还没说,皇上赐我官职时说的话,他说我处事果决,心思缜密,实属难得。”
“说来还得谢谢沈大人,是他开口说你的才干可为朝廷所用,若非如此,赏些金银财宝也就是了,哪里能有这正经官职做?景哥儿你可得珍惜,咱们不比科举出身,更得勤勉些才是!”
”是,侄儿记下了!”
二房范氏笑道:“这沈大人,是咱家阿瑗的好友谢姑娘的夫君吧?看来还是亏了阿瑗,有这样的闺中密友,人家才肯在这关口为咱们说话,否则便是大伯说的,搬回家一堆金银财宝,也是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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