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后嘴唇紧抿着“嗯”了一声。
不多时,景祥请她进去说话,一进殿内,就看见内执库的黄总管,户部尚书顾大人,几个面生侍郎,还有沈屹都在,内监搬来的旧档堆在几人面前,他们正一一核对。
见太后进来,众人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齐起身行礼。
礼毕汪太后也不废话,直言问道:“听说丢失的军饷找到了?若是真的,可真真是我朝天大的好事!”
国库空虚数年,也就是最近两年才缓过来一些,这话说的没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宣帝却不像她以为那般欣喜不已,他只淡淡一笑,“母后说的是。”然后便向户部尚书微微颌首,尚书硬着头皮上前:“回禀娘娘,找到丢失的军饷虽是好事,但臣等核对了一下,寻回的大约只有三分之二多,还有三分之一不在了!”
“不在了?”汪太后惊叫,“什么叫不在了?沈承难道还藏了别处不成?”
“母后!”宣帝忽然出声,语气不悦,“沈承并没有这么做!是有人也发现了墓道,朕派玄衣卫查勘过了,另有一处塌方被掩盖,想是盗墓贼将东西偷走了!”
他递过来了几页纸,汪太后一看,除军饷清单外另有一信,正是沈承所写,信里说押送军饷途中听闻兄长败绩,又闻谣言说他要逃,他不得不回头请罪,但财物辎重拖累,于是先存放于偶然发现的墓道里,待进京后向朝廷禀明,若有意外,此信可证其忠心!
看着她的脸色青白交加,宣帝微微挑眉道:“这封信的现世正可谓是苍天冥冥,自有安排,沈承当年没有机会为自己辩白,一进京就看见一片火海,沈家上下家破人亡,随后自己也死在火海之中,若非因此,这批军饷也不会不见天日这么多年!”
汪太后醒过神来,指着宣帝厉声喝道:“皇帝这话什么意思?是疑我的旨意有私心?当年朝廷内忧外患,摇摇欲坠,风雨飘摇之中是我苦苦支应,你在成王府里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沈承,若非他见了禁军就拔刀相向,如何会被逼入火海身死不得分辨?”她抖得筛糠一般,不等宣帝回答,便转向沈屹恨恨道:“是不是你?这都是是你安排的罢!”
沈屹参加科举,是高太傅力保,入朝为官则是宣帝下的决心,打着为沈家平反的旗号,破毛江案,将她和宣帝仅剩的母子之情消耗殆尽,如今找到军饷,又是在自己亲信的地盘上,令她无从辩白。
难倒只能眼看着,失去仅剩的权力吗?
沈屹垂下眸子,声调平缓的回道:“太后娘娘高看臣了,今日之事臣也是方才得知。沈家获罪时臣不过八岁,离京多年又怎么能安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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