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字是均之,以后无人时,你可以直唤我这两个字,不必总是喊殿下了。”司马鸿轻声道,眼前的女子不算甚美,不算聪慧,甚至带着一丝小家子气,可是掩饰不住的,却是天生的纯然不伪。
李玉馨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尊称他“殿下”吗?在宫里备嫁时,学的最多的就是种种规矩教条,不可冒犯他的威严,可他却说可以直唤他的字。
现在的两人,就像是一对儿普通的夫妻,说着寻常人都会说的体己话,他看着自己,也像一个寻常男子看着妻子一般。
“是,我记下了。”李玉馨声如蚊蚋,“我没有字,只有个小名叫阿馥,家人也都这般唤我。殿下……均之也可这般唤我。”
见他一直端着药碗,她又赶忙接过来道:“我自己来吧。”
司马鸿笑了笑,李玉馨虽不是他心里想要的太子妃,可是自身难保的他,又能多要求什么?她被送到自己身边,也是个可怜人。
窗外隐隐传来雷响,一如此时的局势,风雨已经袭来,只有面前有一方小小的天地,是他能护住的。
司马鸿把棉球轻轻塞到李玉馨的耳朵里,他的袖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还有男子独特的体香。李玉馨捧着药碗,脸已经红透了,两人虽已成婚,可是因为她的小日子,除了新婚之夜一抱外,再没有其他亲密的举动了。
司马鸿的手指没有离开,缓缓下移,抚到她耳垂上时停住了,指尖的温度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他的声音却忽然近了,“好,阿馥。”
这场豪雨把沈屹也阻在了大理寺衙门里。
前大理寺卿卢广元是罢免,他走得急,衙门里的事情一下都推给了沈屹,连着两日都是夜深才能到家。
“公子,少夫人派了轿子来接。”见沈屹去架子上取蓑衣,柯钺赶忙道。
沈屹闻言笑了笑,放下蓑衣去换伞,正要出门,却见雨幕之中一行人执灯而至,近了才看出是宫中内监,打头的那人上前堵住他,殷勤笑道:“哎唷,咱家运气好,正赶上了沈大人还没走,请大人随臣入宫,皇上召见呢。”
沈屹微怔,随后道:“是,臣遵旨,请大人带路。”七夕宴过去也有十来日了,虽有升官和嘉赏的旨意,宣帝却一直没有拨空见他,想是今日终于要细问了。
柯钺眸底暗光闪过,他止住步子,身影悄悄退后,隐没在廊柱的阴影里。
宣帝日常起居在清凉殿,殿宇幽深,长廊轩阔,但内监并未将沈屹带到殿内,而是沿着廊子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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