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拉着手,走过长长的甬道,夏日的阳光一晒,两人身上发热,刚才那股寒意总算褪去了。
一路走到秣华殿,两人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这里十分偏僻,谢黛宁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在角落里看见一个内监坐着乘凉,于是唤他道:“这位大人,烦请去通传芸贵人一声,就说玄衣卫谢黛宁求见。”芸贵人并非罪犯,这次也不过是问询罢了,所以她的态度十分客气有礼。
听她说完,内监动也不动,只问:“是查案子的谢大人吗?”
“正是。”谢黛宁含笑点头,看来后宫之中也传遍了。
内监依旧坐的安如泰山:“哦,那你直接进去就是,贵人已等了几天了。”
谢黛宁愣了愣,方谢过他,拉着崔瑗迈步进去。
秣华殿不大,比起毓秀宫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降温的冰块和凉幕等物都是没有的,连殿外的漆柱都已褪色,斑驳陈旧。
因是夏日,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热风毫无阻碍的吹进去,竟比外间还燥热几分,一个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女子,也和那内监似的,坐在阴暗处的角落里,她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原来正跟自己对弈。
见了衣裳,两人猜出她身份,上前行礼见过,芸贵人抬起头,如崔淑妃所言,她不是个容貌惊艳的女子,只能算得上是一朵别致的小花罢了,这朵花已有枯萎的迹象,面容上显出了岁月痕迹,还有一种磨平了棱角的漠然。
她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指着棋盘前面的两个小凳,“秣华殿僻陋,倒是委屈二位了,就坐在这里吧。这儿是最凉爽的地方,去别处说话,恐怕热风把你俩吹坏了。”
声音倒是十分温柔好听,谢黛宁和崔瑗坐下之后,她又亲手给二人斟了茶,道:“这几日我都备了凉茶,就等着谢大人来。”
谢黛宁谢过她,拿起茶杯浅缀一口,“劳累贵人久侯,我乍然接手此事,一时摸不清头绪,所以查卷宗就耽搁了几日。”
芸贵人道:“无妨,反正宫中女子,有的是时间用来等待,有什么问题,你问便是。”
“那好。”谢黛宁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查阅了刑部,大理寺两个地方的卷宗,上面都只有毛江的供词,还有刑部仵作查验齐静姝尸身的结果,两边都无贵人对此案的看法供述,想必从来没有外官问到贵人面前,但贵人应当知道,毛江在宫外一直控诉是你杀害了令妹,今日就请贵人细述,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若是冤屈,也总该为自己辩解一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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