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和其他世家大族不同,靠着崔淑妃入宫得宠封承恩侯,所以家里女儿的婚事多被用来和权贵们搭上姻亲,拓展关系。崔淑妃一直未能有孕,一旦宣帝让位给太子,他家的富贵转瞬就能消失,不像百年世家靠的是家族底蕴和子孙争气,他家起家时间太短,还没能培养出那样一个撑得起门第的子孙。
之前在书院,谢黛宁说崔瑗是司马澈的未婚妻子,也是因为两人的确有过口头婚约,之所以一直没定下来,就是崔家还在犹豫,若是七殿下即位,崔家想争一个真正的皇后之位,若不是,她家便不能把宝压在司马澈身上了。
这些事情崔瑗和谢黛宁聊过很多次,她也劝崔瑗抗争一下试试,但崔瑗总说,崔家女孩儿就是这个命,虽然到了跟前儿,接受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在宫门口分别,崔瑗坐上马车急匆匆走了。
谢黛宁在瓮城里交回了进宫的对牌,今日没能查出什么,她正想着是回家还是去找沈屹商量一下,走了几步,不远处道边立着个人,一身紫衣,正是刚刚提前离开的司马澈,他身后几步是彭陆两个侍卫,还有一架华贵的马车,正等待着。
他双臂抱于胸前,看见谢黛宁,带着点不耐烦道:“你们女人话就是多,这么久才出来。”
谢黛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防备的神情。
书院的事情过后,她不认为自己和司马澈还能平和相对,他没有对自己,或是沈屹有半分歉意,利用完了扔到一边,现在又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这句话说的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亲近之意。
司马澈看着她神色心下微恼,努力平缓了声音又说:“既然刚好遇上了,我送你回家,顺便有话跟你说。”
谢黛宁瞥了一眼他的马车,慢悠悠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七殿下的马车不合仪制,下官可不敢坐。”
司马澈这回真的起了几分怒意,冷笑道:“在这里说也不是不行,如果你不怕明日京城就传遍你我的谣言!”
“我不怕啊!”谢黛宁歪着头,学着他的样子冷冷答道,“比起谣言,我想七殿下应该更怕别人认为你拉拢玄衣卫才对!”
谢黛宁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深信自己亲爹虚伪,害死了她母亲,话本里那些深情缱绻的故事时,她也爱看,却是腹诽更多些,在情爱一事上,她是谨慎防备多于憧憬期盼,加上司马澈在书院干的那些事,根本就是装作对她有情实则别有所图。
听到她毫不留情的戳穿自己,司马澈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就想动手拉她,只是这里是瓮城,周围都是禁军和玄衣卫,他抬了手又生生忍下来,靠近了低下头,目光狰狞的望着谢黛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经历司是去帮那个罪臣之后,你以为这件事这么简单吗?找到金银财宝就能翻案?不怕告诉你,就算沈家清白的证据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他想翻案也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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