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我是有些荒唐,可你自己说,这几年我可纳过什么新人没有?你只知道一味拈酸吃醋,自打母亲和妹妹去了,偌大的国公府交到你手里,你都干了什么?儿子让你教的一事无成,女儿呢?成日里说什么女大三的疯话,指望着嫁给她表哥,做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惹得满京城笑话,至今连门亲事都说不上,你还好意思怪我?”
甄氏直起身子,一口痰差点吐到裕国公脸上:“我呸!你是有点荒唐吗?当初你妹妹活着的时候,你多风流啊?多浪荡啊?仗着自己是成王妹夫,你左一个小妾右一个外室的,连我屋里的你都不放过,现在倒有脸来教训我了……”
张国公长叹一声,年轻时太过荒唐,刺激了甄氏,每每夫妻二人争吵起来,她歇斯底里也就罢了,抓着他纳妾只说个没完,却根本没法和她讨论眼前正事。
九年前那场大火,让他从一个只知玩乐的人,一下子亲醒了……
成王妃不是立刻就离世的,拖了数日,来得及和母亲,哥哥交代了几句后事。
她说自己夫君成王性子太过软和,本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但是事已至此,她又无福继位中宫,撒手之后,只担心澈儿和张家无人护持,成王也许会为了一时感动大封特封,可是若是如汪太后所想,日后还是由太子继位,那么张家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可太打眼,不可让小人撺掇出妄念,储位之争凶险万分,她此刻就是个例子,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
张垚桁本是个纨绔,妹妹临终的遗言着实吓坏了他,加上那半张被大火烧的焦黑的面容,他记了九年,到如今还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妹妹追着他要他千万不能忘了自己的话,别为了权势富贵撺掇她儿子,再害了整个张家。
司马澈当时也在场,甥舅两个这些年如有默契一般,来往甚少,这几年他在京城大肆拉拢人心,偏偏绕过自己亲舅舅家,甚至宫里遇见了,也少有话说。
只是甄氏却始终想要和这个七殿下攀近一点,毕竟他是如今皇帝唯一的儿子,她几年前甚至放出消息,说张蓉蓉命格富贵无比,还在府中大肆叫嚷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的话,闹到最后,司马澈着人送来了一袋黄豆。
甄氏还以为是金子,拿起一颗咬了一下,可惜牙硌了,豆子是真豆子。
张国公冷笑道:“一枕黄粱你没听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总懂吧?”
这件事伤了张蓉蓉的闺誉,十九岁了还待字闺中,和她母亲一样,成日里打骂丫鬟出气。没想到才几年,好了伤疤忘了疼,选妃旨意一出,她又跳弹起来。
张国公见说不通,长叹一声冷了心肠,走到外间吩咐道:“把大门关了,如有来客一概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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