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保护她了?”
“我想立刻治好身上的余毒,不能再等了。”
……
新作的裙子少了个袖子不说,还沾染了血迹,狼狈成这样回了家,伤势自然是瞒不住的,谢黛宁刚刚换下衣服,做好心理准备去阮老太太那里挨骂,就见一大群仆妇丫鬟搀着她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进了屋,她先是仔细看了看谢黛宁的伤口,见果然和禀报的一样,只是皮外伤,方放下心,指挥丫鬟把止血的药粉末磨得细一点,等药粉撒上了,又盯着人给她裹上棉布条,一切都弄好了,她亲手接过丫鬟送上来的药碗,试了试有些烫,拿勺子轻轻搅动,这才不停嘴的数落起来。
谢黛宁闷头听着,心想:“还不如跟舅舅一起回家,省的他回来,自己还得捎带再被骂一场。”不过祖母喂药,还是乖乖地喝了。
喝完了药,她抱着阮老太太一通撒娇,好容易把人哄回转一些,阮老太太把药碗递给丫鬟,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里难的带了点沉重:“咱家有你舅舅一个挣富贵也就得了,你一个女孩儿家的,天天舞刀弄枪,还做什么缇骑?现在进个宫都弄的一身的伤回来!你要是出点事儿,我可怎么见你母亲?”说到阮清忆,她有几分伤感,眼泪扑簌簌的滴了下来。
谢黛宁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拭泪:“祖母您别哭呀,我今日的的确确是去宴会呢,哪想到赶上这刺客?宫城守备森严,真是百年不遇!您快别难受了,赶明儿我去经历司看文书去,我保证!半个月不骑马不摸兵刃!”
阮老太太被她赌咒发誓的样子逗得一乐,轻轻捶了她一下,斥道:“你就哄我,你舅舅也哄我,其实都嫌弃我老婆子唠叨烦人呢!”
“哪敢哪敢!祖母,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宝贝您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您啊!”谢黛宁把头埋在阮老太太怀里,认真的说着。
阮老太太的眼神落在一旁血痕累累的衣裙上,不由叹道:“祖母早上见你穿上这么漂亮的裙子,心里不知有多高兴!那年你母亲也是,状元郎打马游街,她也穿了身新裙子,可是挤不进前面去,回来还跟我好一通抱怨,结果一转脸,就在巷子里遇见你父亲……”
这个故事谢黛宁听了无数次了,那年春闱后,皇帝因病推迟了殿试,点出前三甲时京城已是深秋了,巷子里的银杏落了一地。
“祖母,您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把母亲嫁到谢家去啊!都说齐大非偶,她要是嫁个普普通通的人家,说不定这时候也在京城,带着一串外孙子外孙女,承欢您的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