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的席位也依着竹槽蜿蜒而设,错落有致,既不拥挤又不会挡住他人视线,此时已有不少人入席,盛酒的托盘流到哪里,往往能惹来一阵欢笑。
仆从引着四个人往里走,还未到席位,只见萧妍带着七八个丫鬟往这边走来,她一身茶白色金绣牡丹的襦裙,行走间浮光暗动,在这一片繁花中既素雅又华贵。她含笑和几人见过,往日的龃龉半点不见,吩咐仆人要好生招待自己同窗,然后才对着几人歉然道:“今日家兄请了位好友,非要我过去见见,沈师兄,各位师弟,阿妍先少陪了。”说完翩然去了。
“都说萧家是湖州世家,今日一见,才晓得传言不虚。”程邵文望着萧妍背影,叹了一句。
入了席位坐下没多会儿,便有人过来和宋梓良打招呼,又扯着他四处交游攀谈去了。沈屹端坐不动,程邵文也不认得什么人,谢黛宁因为昨晚又惹了事儿,也老老实实的坐着,也不敢劝沈屹喝酒。
不过同程邵文碰了两杯,她忽然觉得浑身燥热起来,腹中还隐隐做痛,刚还好好的呢?菜也没吃,莫非是酒有问题?
“程师兄,你喝这酒,可觉得有异?”
“有异?”程邵文低头晃了晃杯子,酒液清澈,并无异样,“没有呀,入口甘洌,是佳酿。”
沈屹看了两人一眼,伸手取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也摇了摇头。
酒都是从竹槽内随意取的,谢黛宁只道自己大约是坏了肚子,于是站起身道:“两位师兄,我去去就来。”
走了没多远,腹中如火烧火燎一般,行动间都带着难受,头也昏沉沉的几乎看不清路了,她跌跌撞撞的抓住一个丫鬟,急问:“你家净房在哪里?”
这丫鬟本就是听候客人吩咐的,闻言扶了她一把,道:“公子随我来。”
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丫鬟道:“前面那排屋子就是了,婢子在这里等公子,有何需要的您喊一声就是。”
谢黛宁一愣,这里明显是男宾客的地方,竟忘了自己女扮男装了!她强忍住不适:“我感觉好些了,就是头有些晕,可否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
“自然可以。”把人扶进客人小憩的厢房,丫鬟倒了杯热茶给他:“公子您先歇歇,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醒酒汤。”
谢黛宁眼前景物都已经颠倒起来,闻言只能虚弱的点头,然后就栽倒在床榻上,人事不省。
这丫鬟出了厢房,急步往厨房奔去,只是没走几步,道边闪出一人来堵住了路,是个媳妇打扮的仆妇,看身上衣料就知地位不低,只听她吩咐道:“咱们大姑娘的扇子落在屋子里没带,你这小丫头,去跑个腿儿给姑娘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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