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母亲,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饮冰,不要为了复仇忘记自己,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大火再一次将一切吞噬,陷入梦魇的沈屹已经习惯了,他追着火光,却无法触及自己被吞噬的家人,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烈焰并无温度,只有灼心之痛一如既往……
他一直跑,一直跑,冷汗浸湿了被褥,梦魇困住他,直到鸟儿吱吱喳喳的叫声由远及近,带着晨间的清冽灌入耳中,他终于挣脱了。
床铺上,沈屹猛地坐起身,他头疼欲裂,肺腑也如火烧一般,痛苦地紧攥双拳,喘息许久后才回过神,他口中干苦,正想倒杯水润润,只见一个掉了漆的鸟形瓷器静静的躺在枕边——啄水鸟?
昨日的荒唐影影绰绰的回到脑海里一些,他心像被什么挠了一下,先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想拿起啄水鸟,可是手伸到一半,却见旁边并排搁着个一寸见方的小盒子,盒盖是打开的,里面安静的躺着一颗黑色药丸。
看到这件东西,沈屹身子一僵,脸色煞白,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咣咣砸门的声音,湛明焦急的喊着:“师兄!你起了没师兄?上课要迟了!”
沈屹回过神,迅速将两样东西都藏在枕下,然后给湛明开了门。
湛明手里端着盆清水,急道:“师兄快洗洗!”丝毫没有留意到沈屹的手都在颤抖。
沈屹囫囵洗了洗,就抓起书册和湛明一道往映雪堂赶。
走在路上,才有空问了一句:“谢师弟呢?”
湛明道:“他比你强些,倒是没误了早起,不过我将他先赶去上课了,总好过咱们静园一下子三个迟到的。”
说话间到了映雪堂,两人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徐掌教已经到了。
这位掌教素日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待学子们最是严苛,这次冷不防有人敢在他的堂上迟到,张嘴便要斥责,等看清来人竟是最得意的两个门生,生生忍住,只狠狠的瞪了一眼:“还不快去坐下!”
沈湛二人揖了一礼,赶忙各自坐好。
挨到下课,映雪堂的人立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沈学长可好些了?”
看着众人一脸探究神色,沈屹心下疑惑,微微点头。
问话的叫秦尚文,他讪笑一下,道:“无事就好,昨儿个可把大伙儿吓坏了!”不等沈屹发问,挤眉弄眼的起身走了。跟着几人和他差不多,都有点古怪的看看沈屹,想说话又不好说的样子。
沈屹收拾好东西,面色不变的走出映雪堂,看了眼跟上来的湛明:“我昨日……怎么了?”他隐约记得些酒楼和市集上的景象,可后来的半点印象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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