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回答,莫非是病了?沈屹想着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甜腻的味道扑面袭来,似乎是……点心的味道?
就着稀微的光线,他走到桌前把蜡烛点上,屋内一下亮了起来,只见书案上摊着一本诗集,旁边不见笔墨,倒是小碟子装着的各色零食点心:糕饼、卷酥、饼皮团子,还有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形状千奇百怪,从花草到动物,琳琅满目。再看向四周,连书架上也是贴着店家名号的食盒,活似一个点心铺子。
见此情景,沈屹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转身执起烛台,走到内室外。
门前挂着布帘用作分割,隐隐能听见后面有沉沉的呼吸声。
“谢师弟?”
他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但屋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忽又有重物落地的动静,然后是谢黛宁哎哟叫了一声,沈屹还没来得及撩起布帘,一支烛台就咕噜噜滚到了脚边,谢岱宁一脸尴尬掀起帘子,身上是皱的惨不忍睹外衫,他身后的床铺,屋内地下,隐约可见到处都是东西,简直是一团乱。
撞上沈屹的眸光,谢黛宁赶忙上前一步,讪笑着想挡住他的视线:“沈师兄怎么来了……我,我刚才……”
沈屹也没料到竟然能乱成这样,他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道:“对不住,是我失礼了,刚才听见屋内似乎有咳嗽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谢黛宁赶忙道:“多谢沈师兄关心,我是有些着凉,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
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吃多了甜腻的点心,又和衣抱着闲书在床上睡着了吧!
沈屹退回外间,方道:“山上夜间寒凉,谢师弟还是要小心身体。”
谢黛宁忙不迭的答应了,又谢他关心,干巴巴的几句话说完,沈屹又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沉默的立在那里。
谢黛宁刚刚睡醒,双眼盈润又有几分迷茫的望着他,等侯他下文。
满屋的点心盒子又落入眼中,难怪总也见不到他人,看来真是受了排挤躲在屋里,再想想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沈屹轻咳一下,认真道:“今日过来,还因为这几日不见谢师弟,想来是因为我手臂受伤一事,旁人对师弟多有误解苛责,所以师弟才避着不见人……”
听他这般说,谢黛宁瞪大眼睛,眸光中喜色一闪,他误会了,而这神色落在沈屹眼中,却是坐实了猜测,“……谢师弟不必介意他人,书院学子大多心性纯良,你刚来不久,所以还不清楚,等相处的时日久了,这点小摩擦也就散了。”
平日里沈屹绝不会说这么多话,虽有些笨拙,但他越说谢黛宁越开心,只是又可怜又感激的望着他,眼波流转,不经意有一丝狡黠划过,委委屈屈的说:“道理我都懂,只是千里求学,身边又没有什么朋友,再加上家里……不过听了沈师兄这番话,我也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明日便不这样了……不知师兄可否帮我一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