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女子声音不复往日清脆有力,反而有些沙哑朦胧。
八荒伸手抚了抚她散落在脸上的乱发:“嗯,没走。殿下不让我走。”
“说什么胡话,”龙四海从他身上蹭起身子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这人如今的没脸没皮她是见识过了,话越说越离谱。
八荒见她娇嗔模样,轻道:“殿下真是薄情,山谷下与我缠绵,起了身便要赶我走;竹林里和我耳鬓厮磨,第二日一早又要断情绝义;昨日抱着我不松手,今早起来便不认账……人人都说男子薄幸,与那些男人们相比,您还要高出一筹。”
他一边说着,伸手来拉她的袖子,眼中竟带上了几分委屈之意,看得龙四海直皱眉。
“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挥了袖子便要下地,八荒便跟在她身后,如那日一样为她穿衣。
却不料刚刚系上衣带,就被龙四海冷冷推开:“别拿在别的其他人学来的东西在我这里卖乖,我嫌脏!”
八荒冷不防被她一推,后背撞在屏风上,疼得龇牙咧嘴,抬头一脸无措地看着她,不知她哪儿来这么大火。
“什么别的人?”
“宁儿,宁儿,宁儿!”龙四海重复了三遍。
八荒忽然想起昨日在太子府也是这茬,皱了皱眉,郑重解释道:“我和那宁儿没有半点儿关系,殿下怎么总将我和她扯在一起?”
“没关系?没关系你帮她?没关系你让我去四皇妹那儿要人?没关系你……”
没关系你与她在话本里帝后缠绵,双宿双栖……
最后一句话,龙四海没说出口,可望向八荒,神色却再不复往日平静。她压在心底最痛的东西就这么冷不防地被他扯了出来,她撇着嘴角,只觉眼眶酸得很。
明明他们俩才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她都已经识好歹地放手了,这人为何还要来纠缠她?
真当她是铁石做的心,怎么揉搓都不会疼?
八荒听出她嗓子里哽咽,一下意识到这误会大了去了。
他赶忙上前,却被龙四海挥开,只好缩在一旁解释:“那宁儿的父亲曾救过我的命,我帮她那一把只当是报了恩,后来她说了些混账话,我便将她赶出通京,再没见过。”
“没有什么青梅,也没有什么别的姑娘。”
解释的话像是连珠炮似的往外吐,龙四海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解释,愣在了原地,眼眶里的泪将悬未悬,就这么凝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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