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一道一看天分,二看勤奋,再有天赋的人也是日以夜继地练习,没有磨个至少十数年的功夫都写不出个形,若要写出韵更难了,孙媳妇你也别有压力,你今天画个圆圈都没事,二舅奶在呢。”
女人非常温柔开明。
慕曳点点头,走了过去,她站在空白的书案前,便有人将纸笔都拿了过来,慕曳将宣纸铺好,脸上表情一收,旁人一看,来了几分兴致,她那模样似乎有几分门道。
外行人只看你字写得如何,但实际上他们这些浸淫此道数十年的人都知道,一个人擅不擅长,懂不懂得看她写字时候的姿态神韵便知道了,是不是精通此道,是不是真专心,热爱书法,这种一眼就能看出。
孙媳妇姿态就很好,她那样子气定神闲,专心投入,眉眼中也颇有神采,一看便是真心喜欢这瘦金体书法的,那姿态不是练了数年,根本练不出这样子。
于是一众大佬跟着凑近了看。
只见她在空白的宣纸上提笔挥洒,二舅奶轻声念道:“笙歌间错华筵启,喜新春新岁,菜传纤手青丝细。和气入、东风里……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这是宋代诗人赵长卿写的《探春令》。
二舅奶满意笑了笑。
再看那字,更是惊艳连连,她抬头看向孩子的大舅爷爷和二舅爷爷。
两个大佬已经顿住了,仔细地皱眉看起来。
看似皱眉,却是认真欣赏,极少人能得他们这样专注的眼神,更不用说慕曳一个年轻的小后生。
这是极其难得罕见的。
其他人本来不在意一个年轻女娃的字,见他们如此表情,也跟着看过来,不一会儿这边桌案旁已经围满了人。
祁生自己都挤不进去看自己老婆写啥。
但他知道,他老婆就是最棒的,他老婆一定写得极好,才能引得这些人争相望着。
他也不着急,跟自己二弟落在外围,他搭着二弟的肩膀笑眯眯说:“看见没,那是你大嫂,我老婆,就是这么强。”
祁远快让他酸死了,让大哥走一边,“得意得要命,又不是你自己,大嫂那是大嫂,你是她老公又如何,那也不是你会啊。有本事哥你上去露两手?”
祁远哪里会啊,早说他一个浪荡大少就知道玩闹,上学时候就是一个学渣,好不容易没靠亲爹砸钱混上本科已经非常牛逼了,还指望他肚子里能有这样专业的墨水?
他连九岁的小祁芭给他出的数学题都不会,当然他觉得是因为小祁芭太变态了,出的都至少是大学数学里的微积分或高等几何点集拓扑等,甚至那些还没有解开的百年猜想,这种还叫他做?后者题目都看不懂好不好!
且他一毕业好多年,本来还有三分墨水,现在连0.5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