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在嘴里的面饼嚼了许久,终于安安稳稳的咽了下去。
顾祈霖看着面前没有尽头的道路,很自然的回答:“因为我们都是自由的。”
“嗯?”这个答案令宁怀赟怔了一下。
“因为时间很多,是自由的人,去哪里都可以。”
就像是天边的飞鸟一样,它要去往何方,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走上路的那一瞬间,就没有固定的目标,只是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但他们是自由的,随时可以偏离方向。时间还很长,可以随着心意一直走下去。
“是吗?”宁怀赟笑了起来。
他喜欢这句话。
自由啊……
他仰头看着暮色,虽然只是很短暂的几月,但已然想不起匆忙又紧张的前半生。
宁怀赟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笑得浑身都在抖,在逐渐黯淡的暮色中,他第一次悄然牵起了顾祈霖的衣角。
“是啊,我们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赶尸也好,循着一个方向找过去也罢,总归两人结伴而行,这条道路便永远不会孤单。
·
夏季的雨总是来的频繁且随意,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秒大着太阳也能破空落下雨来。
淅淅沥沥的雨猝不及防的落到手上、棚上、枝叶上,不可抑制的让平静的小路变得喧闹起来。
嘀嗒嘀嗒像是落下的乐曲一般,一声接着一声。
在匆忙的雨幕之中,一架小车摇摇晃晃的在雨中穿行而过,长长的黑影将小车拉的很长,好似拖着什么长长的东西一般。
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似乎深山、大雨、破庙是神怪志异的标配,但无论如何终归给了狼狈躲雨的两人一个避雨的屋檐。
来不及告罪,匆忙将小车驶进破庙中,里面的灰尘被激起就连蛛网都被冲撞的支离破碎。
铺着厚厚灰尘的大殿留下一道急促又明显的水痕,宁怀赟捂着嘴从车上下来,衣服不免湿了半身,加上厚重的灰尘黏在上面,真的是一场灾难。
所幸有帷帽挡着,至少将大部分灰尘隔绝在外。
他低声咳了两声,拂袖将面前飞舞的灰尘扫去。
顾祈霖爬下车先去看了看棺材,所幸他们提早蒙了雨布,没有淋湿。
她用破庙里面的枯枝勉强扎了一个简易版扫帚,掀开雨布任由雨水滴在地上,借由雨水扫出一块干净地。
宁怀赟找了块不滴水的地方简单扫干净灰,垒起一个小火堆,虽然地面有水难点了些,但好在屋里干柴不少,烧上两回火堆就升起来了。
他脱下湿漉漉的外衣用杆子撑在火堆上烤,从布袋子里翻出几个茎块状的东西丢进去烤,对着温暖的火堆难免有些倦怠。
他们白日很少赶路,因真运了具尸也不好借住,没想突然落了雨,怕越下越大才匆忙上路,这会宁怀赟不免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