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谭雨泽越渐清醒,就见顾祈霖摸着他的脖子,突然单手收紧,作势要把他掐死。
他登时双目圆睁,捕头的长刀瞬时出鞘,雪白的刀刃差些就向她劈开。
关键时刻,顾祈霖松了手语气迷惑:“这种伤口和手法……”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动手的人不打算要你死。”
“什……什么意思?”谭雨泽刚醒,还有些惊魂未定,他咽了口唾沫,扯动伤口“嘶”了一声。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白牡丹前两夜杀人皆用的丝弦悄无声息动手,偏生找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引人注目,这是为何?”
宁怀赟说完,就见谭雨泽面露纠结,犹犹豫豫问:“因为她不想杀我?”
“不无可能,她可有说什么?”
“她说……”回想起之前生死一线的场景,谭雨泽仍旧觉得手脚发凉,他一面惧怕一面又回忆着。
“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坐在桌前惊醒一般,咿咿呀呀的听到几声戏腔,然后……然后一只、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谭雨泽语气惊恐,逐渐低落下来,他似是回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神情惊恐慌乱。
“她掐着我脖子,好冷好冰,那不是活人手!上面还布满了斑块!她说,她说‘谁杀了我……谁杀了我……’”
模仿着记忆中古怪神秘的语调,谭雨泽神情惊恐,便连脖子上的伤口扯动发疼也不能掩盖他的恐惧。
宁怀赟却笑了:“‘谁杀了我’,这就是她的目的。”
“我记得之前有流言说白牡丹的鬼魂徘徊,询问活人谁是杀死她的凶手对吧?”
捕头点了头,宁怀赟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找你的东西是人是鬼,是妖怪还是花仙,她真正的目的是寻找凶手,所以她没有用弦而是留你一命。”
“郡都大人,麻烦找人查一下白牡丹第一次死亡时都见过谁。那杀人用的丝弦也可以去查一查,我猜,应该就是白牡丹生前用的那一种。”
他一通安排,捕头皱眉看了他一眼:“我们已经在查白牡丹的死因,她是在演出的时候死的,不知原因,查起来比较困难。”
“演出?”宁怀赟挑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她可不止死了这么一次,演出时是第二次,第一次死亡的头七,她死而复生,在第九日夜登台演出。”
“我记得白牡丹那场戏,《牡丹亭》里的回魂记,杜丽娘死而复生。她并不爱唱戏,你若去查过应该知道她最善音律,偏死而复生第一场却是《牡丹亭》的回魂记,你不觉得可疑吗?”
捕头若有所思。
“去查一查尸体,她的身上应该布满了尸斑。”顾祈霖在这时开口。
她存在感微弱,跟在宁怀赟的身边不出声时总会让人忽略,但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又会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顾姑娘说的是,我怀疑这具尸体不止死了两天。”
宁怀赟抛下的震动还没有被消化,就见一人从外面冲了进来,语气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