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楼年岁久远,进出时的吱呀声刺耳又剐人,院里残风败柳一走进去就觉得不舒服,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祈霖站在院子里的枯木下,手中落了片枯叶,碾碎在指尖。
“这是槐木。”
“槐木又是如何?”宁怀赟偏了下头,朝她看了过去。
“有说槐木藏灵,种在村口的槐木里藏着保家灵系着一村的气运,木在人安,木不在则百事衰。”顾祈霖解释一通,随后摇摇头:“这槐木死了。”
“啪啪——”林大当家鼓掌之后抱臂靠在门上,他生的凶神恶煞,表面也是一副十足凶悍的模样,说话声音粗声粗气,确实有几分吓人。
不过他并无恶意:“小姑娘懂的不少。”
“听闻去岁林家戏楼里的竹龙供奉掉了头,砸了个姑娘。世间素有挡灾一说,温养多年的玉石尚且能碎玉挡灾,何况是种植百年的槐木,这树恐怕去岁开始就不行了吧。”顾祈霖又猜测着。
林大当家倒真有些吃惊了,原先因是个小姑娘而有些轻视的态度端正了几分。
“姑娘猜测不错,这槐木确实从出事那日便日渐衰弱。说来也是庆幸,那龙头掉下来的时候我本家一个妹妹就在下边站在,最后只破了像没落下什么残疾,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顾祈霖就点头。
她目光在槐木上一转,跟随两人走进戏楼。
那戏楼里暗的很,青天白日的就昏昏沉沉的,一走进去仿佛落入了黑夜一般,透不出什么关。
随着咔蹬几声响,林大当家把门锁弄开之后先让两人进去。
甫一进去,便觉得凉气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两人一转头,只见眼角余光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定睛一看又毫无动静。
顾祈霖走进的脚步赫然一顿,被催促着往里走。
戏楼有着地下一层,原是个地窖,后边做了堆放东西的仓库,地下阴冷的很,蜿蜒曲折的楼梯旋转往下又窄又陡。
走下去一步,就感觉随时要掉下去一般,那楼梯下的黑暗犹如迷雾深藏什么张牙舞爪的怪物,涌动着蓄势待发。
哗啦——
顾祈霖猛然转头:“什么声音!”
她声音急促,少见的沾染几分情绪。
昏暗的光线下只有林大当家手上一盏油灯勤恳的散发着光芒,那“哗啦哗啦”的声音悉悉索索,藏在昏暗的光线中。
不说顾祈霖,就是在场两个大男人都皱了眉。
“先下去。”林大当家没有解释,只催促他们先下去。
在地下一层的地窖里,凌乱的堆着不少东西,大多是唱鬼戏的玩意,露在外面的墙面有朱砂绘成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