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陈家村又……”
“好像又加钱了,现在谁敢去啊。”
“……没办法,谁叫……作孽啊……”
焦躁惊惶的气氛在人群中涌动,窃窃私语间惊惧的情绪无声流转。
黄昏渐黯淡,几个男人低声交谈着,神情间难掩恐慌畏惧,似顾及着什么,声音压的极低,只能听见含糊几个词汇。
叮铃铃——
铃铛清脆飘渺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最后一段黄昏时光,暮色将一切熏染上微弱的暖光,枝叶在头顶轻轻摆动,挽留最后一丝光影。
随着铃声清脆,男人们将目光逐渐移到了镇门口木质的公告栏前。
妆点泛白红绸的公告栏前,一道瘦弱的鸦青身影不知何时挺立于此,她身姿如鹤却静默无声,任由微风拂过头上轻纱,摇晃腰间铃铛。
她存在感微弱,若非铃铛被风吹响,几个男人险些就要将她越过。
如今意识到了这人,却似活见鬼一般齐齐后退,只因这人沉默无声,装扮诡异猛然一瞧活像是个妖魔。
“这、这是人是鬼……”有人指着那道身影语句颤抖。
“好像是赶尸人……”
“真晦气,快走快走。”
……
“呼——”
风吹过落叶,打着旋飘飘摇摇落下。
匆忙的脚步声从身后掠过,顾祈霖缄默不言,目光看着木栏上的告示,只管把他们的言语充做耳旁风。
男人们飞快走过,与一个身着道袍头戴帷帽的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气质雍容不迫,一身道袍打扮越发显得他自身飘渺深不可测,怀中抱着一堆东西,亦不损坏半分风姿。
顾祈霖正看着,斜里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顾姑娘,东西买好了可以走了。”
来者正是宁怀赟,他抱着东西走到顾祈霖的身前,端的是言笑晏晏。见小姑娘看着木栏不动,自己也瞥了两眼。
瞧见上面一张告示,欲悬赏捞尸。
那捞尸报酬算的上丰厚,足足有十两银钱。
他不免一怔,锁眉低语:“你别不是想做这事吧?”
顾祈霖的目光在下边的报酬那里转了一圈,没有搭话。
与宁怀赟这种一看就出身不凡的人不同,顾祈霖自师傅师兄接连下山,至今已独立生活三年,这三年间她偶尔会下山处理白事,对于白事的价格心中有数。
宁怀赟的单子能有八百多两是她想象不到的,叶家丧尽天良肯给几十两未必不是存了封口的意思,通常捞尸人捞尸,撑死两三两银子罢了,几百文才是寻常,这悬赏一下就给出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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