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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隐瞒席向晚,直接叫內侍抄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送去了宁府。

席向晚从钱管家手中取到这封战报时, 脸上淡得几近没有表情, 就像是在外人面前的宁端一般。

钱管家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眼女主人的表情,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挥手将房间里的下人也一道喊走了。

席向晚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会儿信函的封口, 没怎么犹豫就将其拆开了,上头的火漆是宣武帝的私印,她自然认得。消息既然是从宫中来, 那就绝对不会是假的。

她将其中薄薄的一页纸抖开,视线迅速从头划到尾端速读了一遍,而后才微微皱起眉细念了第二遍。

樊承洲的声音从她屋顶上传了过来,“难道不是好消息?”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席向晚端详着战报上的字句, 慢慢道,“宁端仍旧下落不明,但关于他的行踪,不论好歹吉凶,这封战报里总应该提上一句的,全程避而不谈,反倒令人奇怪。”

樊承洲翻身坐到屋檐边上,两条长腿挂下来,他懒洋洋往后躺倒,双手枕着脑袋道,“但若是宁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边的人应该早就乱了分寸吧?”

席向晚笑了笑,她同樊承洲向来是话很投机的,“正是。”

如果宁端真有了什么好歹,或一直生死未卜,那海滨总督是必定会提上一两句,向宣武帝求助的。他一句也不提,反倒是从侧面印证了宁端还活着。

只从这封战报的内容来看,要么抵达海滨的援军就是由宁端带领的,要么宁端已经因为别的原因而去了其他的地方,不方便在这一封战报中提及。

这两者之间,席向晚更偏向后边一种可能性——如果是前者,宁端不会不给她写封家书说明情况,叫她白白担心这么多日。

岭南毕竟离汴京太远了,一想到宁端或许在离自己十几日远的地方碰见了不可抗力的意外,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头有些凝重。

太危险了。她整夜整夜的梦里出现的都是宁端,生怕他受伤吃苦。

樊承洲半晌没听见动静,翻身起来不确定地往底下看了看,见席向晚仍然拿着那封宫中来的密信,啧了一声,道,“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岭南?”

“那岂不是让他更放不下心来?”席向晚头也不回,“我要他能全心全意保护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需因为任何累赘而分心,因而才更不能跟在他身边。”

樊承洲动了动嘴唇,正在想着如何安慰席向晚,就听她接着说了下去。

“而且,汴京城中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她动作极慢地将那密信折了起来又收回信封里,站起身对樊承洲道,“在院子里无聊么?过几日我们就能出门走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