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脸上笑意立刻收敛了不少,她只要一日没听到樊子期身死的消息,就一日听这个名字便心中不悦,“他逃到什么地方了?”
“刚到川蓟。”宁端安抚,“放心,一直跟着他。”
席向晚点点头,在心中估算了一番川蓟距离汴京和岭南的位置,便知道樊子期这段逃亡旅程到现在也不过走了三分之一。
也难怪,樊子期又不习武,体质一般,本身就不是能奔波颠沛的料,更何况逃走时身边只有一名死士,沿路逃窜时就算能在樊家的据点进行补充,都察院的人一直撵在后面,也让他根本找不到时间修整。
随着他的身体越发疲惫,这后三分之二的路程,只怕是会越走越慢了。
只是不逃也不行,樊子期可不是会低下头来认输等死的人。
只不过这些便不方便在大街上公开谈论了,席向晚只和宁端随口扯了些嘘寒问暖衣食住行的闲话,竟也不觉得无聊,两人说说笑笑的途中便到了樊承洲等人现在暂时藏身隐居的院子。
如今这院子已经比当时在四平巷时的大了不少,因着住了四个人,还有樊承洲这么个大男人,已经是第二次更换了。
宁端推门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四个人正围着桌子一人一海碗面吃得欢快,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看起来其乐融融。
明明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席向晚看着他们的架势竟也觉得有点饿了起来,失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宁端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你也想吃?”
“席大姑娘!”面朝着院门的卢兰兰很快发现了他们,“你们可来了,要吃碗面吗?”
樊承洲当然是最先意识到有人来的,但他正捧着比脸还大的面碗大快朵颐,便没顾得上打招呼,呼噜噜地将碗中的汤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而后将空空如也的面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吃完了!”
卢兰兰立刻惊叫起来,“刚才明明是我快!你趁我和席大姑娘打招呼的时候耍赖皮!”
桌旁另外坐着的甄珍和银环都笑,她们碗中还剩着不少,显然无论这场比赛是什么,她们都不会是胜利者了。
樊承洲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兵不厌诈,你看我和他们打招呼了吗?”
“阿洲。”甄珍小声唤他,“太失礼了。”
樊承洲瞅瞅她,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辩驳,将手中筷子一放便上前对宁端行礼,“宁大人。”
宁端只是嗯了一声,席向晚却笑着打趣道,“看来你已经将她哄回来了,恭喜。”
樊承洲立刻咧嘴笑了,嘴上谦虚,“还要多谢二位的帮助和成全。”
席向晚多熟悉他这人性子和套路,前一句就是为了让他说出这句感谢,紧接着便顺着往下道,“那是时候以德报德了。”她说着,无视了樊承洲突然僵硬的表情,拉着宁端就往桌边走,“这面看着真不错,我也想尝一小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