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不想嵩阳一开口便几乎将所有过往一口气倒了个干净,这架势几乎像是在认罪似的了。
像是看穿了席向晚的想法,嵩阳朝她笑了笑,“你既决定嫁给宁端,这些从此以后便也是你的事了,自然不能瞒着你,还得让你知道得越清楚越好。若是我模棱两可,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就如同这一次西承使团的人在背后掀起的风浪一样吗?”席向晚问道。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嵩阳并不意外,她叹息着道,“不想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趁我不在汴京城中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既损了你的名誉,又逼得宁端主动去找他们。”
听她的话,席向晚了然,“您没能拦下他们见面。”
嵩阳又深深看了席向晚一眼,那目光仿佛是在审视她的资格,“但我绝不会让宁端去西承的,西承的人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
“那宁端又如何想呢?”席向晚问。
嵩阳沉默了一会儿,道,“哪怕只是为了你,他都不会离开大庆的。”
“大长公主今日真的是来同我将一切说清楚的吗?”
“是。”嵩阳将双手交叠在一起,“只要你有想问的,就放开问吧。”
席向晚便点了头,直截了当道,“宁端的亲生父亲,是西承的上一任秦王?”
饶是早在心中有所准备,在听见秦王二字时,嵩阳的眼睫和心口仍然同时无法自制地震颤起来。她闭了闭压惊,才沉静道,“是。”
——果然。
席向晚脑中闪过了这两个字。秦王-府中藏着嵩阳的画像,最合理的猜测便是这一条了。
“去西承,对宁端来说可否有危险?”席向晚所在意的却是这个问题。
她仍记得宁端的离奇过世背后不知道是什么势力在操纵,虽说眼下时间也对不上,但或许前世他的死也和西承的权力争斗离不开关系?
嵩阳又沉默了下来,她认真地思考了席向晚的问题之后,才道,“若他去了,我必会竭尽全力确保他是最后胜的那个人。”
“宁端曾经这二十年的人生里,大长公主也是这样确保他的吗?”席向晚含笑问道。
这话听着没什么,细细想去每个字里竟都是带刺的。嵩阳这样涵养好的人,眉宇都微微皱了起来,“有话直说。”
“宁端无父无母,这是普天之下谁都知道的事情。”席向晚坦诚道,“我知道大长公主对他暗中多有照拂,甚至爱屋及乌也对我多了两三分照顾,但先帝扔在世时,他作为先帝的亲生外甥,却不知为何活得那般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