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在这时候还有余力出手的樊子期,当下却并不是十分在意新帝能不能顺利坐上帝位了。
这屁股落下去,能不能来得及将龙椅坐热乎,樊子期都不在乎。
皇城里的流言蜚语一传开,樊家的大公子就等着坐收成果了。四皇子是个再怎么新的皇帝,也多少会有皇帝的通病:多疑。
就算不是现在,哪怕是以后,新帝只要对宁端有过那么一丝的怀疑,这颗种子一旦种下,未来就一定会生长发芽。
而现在立刻就能收获的果实,却是在席府身上长出来的。
哪对正常的父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天煞孤星、克老婆的人?更不要提是将席向晚捧在手掌心里宠的武晋侯夫妇了。
以席向晚和家人的亲密,若是家人不同意,想必她也不会坚持要求嫁的。席府若是提出退回,宁端断不会捏着婚约不放。
樊子期自然看得出来,向来不近人情的宁端对席向晚多有妥协退让,想来对娇滴滴的席府姑娘也不是不中意的。
那但凡是席府找上了他提出退亲的要求,十有八九,宁端是会点头的。
因着汴京城里这几日没有国君也没有储君,只有宁端坐镇宫中,他又拒绝了代为上朝理政,这几日汴京大大小小的命官也跟着赋闲了几天。
新帝回来的这一天,在外头的武晋侯被不少人投以了同情的目光,茫然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从同僚口中听说了宁端的传言。
一开始,席存林并未当做一回事,只皱了皱眉道,“八字早就合过的,不会有问题。”
同僚却连连摇头拉着席存林道,“你不知道,这可是天坛太庙里的高僧法华亲口和储君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席存林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不悦道,“若真是高僧亲口和储君所说,怎么他还没回汴京城,就已经传得到处都是?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作梗!”
同僚一哂,“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说虚虚实实,难道愿意冒这个险?”他左右一看,凑近席存林耳边压低声音,“你可以不信,你觉得储君他听了,信不信?”
宁端虽然是先帝遗诏中钦定的四辅臣之一,可要是在新帝心中挂上了不好的名号,这高位能坐多久,还不好说呢。
“侯爷,这亲家,还是得好好挑一挑的。”同僚道,“凭你家姑娘的才情名气,即便这次退亲,又不是她的错,难道还需要担心什么时候找到新的夫家?”
席存林皱眉不语。
宁端其实并不是最符合他对女婿预设的人,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宁端对席向晚多有照顾,到席府一道用饭的机会多了,席府的人也逐渐接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