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皇贵妃厉声喝道,“银环,给本宫掌嘴!”
席向晚一挑眉,笑了,“娘娘真是深知我意,下一个我要说的,正是这位银环姑姑。”她转脸望向斜对面一名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女官,“银环姑姑是因为贵妃娘娘救了您的家人,才辗转来这儿成了宫人的吧?”
皇贵妃恨不能现在立刻就将席向晚的嘴缝上。
宫中见不得人的阴私多了去了,若是没有一点手段的人,怎么可能在后宫中活下来,还爬到这样高的位置上来?后宫里头,即便有人知道了这些秘闻,也不都得在心中佩服她手腕狠厉灵活,才能将宫人们收得服服帖帖?
一个黄毛丫头……究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银环平静地抬起眼来,她的长相极为艳丽,和宫中嫔妃们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娘娘为了我,愿意和苕溪朱家起冲突,我自然是感激的。”
席向晚深以为然地点头,“可若我告诉你,你的家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剩下来的只有你大哥一个人了呢?”
“我不会信你。”银环道,“承蒙娘娘关爱,我一年能见四次家人,他们一切都好,不劳姑娘挂心。”
“可三年前开始,来见你的不是一直只有你大哥一个人吗?”席向晚反问道,“你写给父亲母亲的信……难道得到过一封回应?哦对了。”她说道,“唯独你的小妹会给你回信。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银环看着席向晚没有说话。
宫中一时静得可怕,只有陈嬷嬷的轻声啜泣和易姝沉重的呼吸声。
“你大哥染了赌病,将幺妹卖去勾栏瓦肆了。”席向晚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第一次去赌坊,也是被人设了套骗进去的,那人正好就是你家主子娘家的表侄……”
“住口!”皇贵妃又惊又怒地摔了茶杯,“你还要妖言惑众到什么时候?这般口出无凭,难道拿得出证据么!?”
“银环姑姑,你的幺妹,手肘内侧原有个勺状的浅色胎记。”席向晚垂眼道,“只是她有次被人泼了开水,已经烫没了。”
银环神情恍惚,没有接话。
“娘娘,我需要什么证据呢?”席向晚这才看向皇贵妃,逐渐敛起笑意,“难道娘娘忘了,和我定亲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皇贵妃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随即呵斥道,“若是让陛下知道他居然——”
“娘娘,您没有这个机会了。”席向晚平静道,“六皇子来寻您的那一日,您就该劝他、骂他、想尽一切方法阻止他的。可现在他已成了樊家用完就丢的棋子,什么都晚了。”
“胡说八道!我的皇儿……他是注定要成为皇帝的人!”
“席大姑娘。”银环突然抬头道,“我的妹妹,她如今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