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存学的怒气熄了不少,他狐疑地看着自己的生母,“真要去?”
唐新月打发了席远下去,才安抚席存学道,“去了,也不代表你就要对他们低声下气。你去时,只管把准言辞,让人挑不出错来。若是能巧妙引得你大哥对你发怒训斥,那如今的风头也就能顺势转向了。”
席存学思忖片刻,道,“母亲是让我想方法激怒大哥,坐实他不孝不忠的事情?”
“聪明。”唐新月抿着笑夸奖。
席存学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感慨地握住唐新月的手,“包氏是个不成器的,还好有母亲替我教着带着,否则我远离汴京,在金陵也安不下心来。”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么都能替你做。”唐新月轻声说着,将视线落在席存学身上,眼底笑意明暗交杂不可捉摸,“区区一个席府,又算得了什么呢?”
得了唐新月的计策,席存学很快就赶去找了席存林——他先是到了一趟王家,才得知住在王家的只有席向晚,其余大房的人都在席元衡自己购置的那院落里头,只得策马再跑了一段。
王家下人一趟通传,消息就到了席向晚耳朵里。
“你看看,这人真把自己的面子当回事。”王老爷子摇头晃脑地点评,“自己不肯来,派他另个儿子来了。”
“我去一趟,免得父亲又耳根子软了。”席向晚笑盈盈起身道,“您放心,我呀,还打算在您这儿多住一段日子,直到大舅舅和二舅舅都回来才走呢。”
王老爷子警惕道,“你出去的时候,带上王骞,好歹他也能帮你挡个明枪暗箭。”
席向晚含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
席存学没带下人,对席存林低头对他来说无异于自取其辱,既然非去不可,自然是带的人越少越好。
见到席元衡的府邸位置并不在热闹地段,门口来往的人也不多,席存学方才觉得好受了些,他在门口下了马,整整衣衫上前对门房道,“我找你们家大爷。”
门房诧异地看他一眼,“我们家哪位大爷?”
“户部员外郎,席府的大爷,席存林席大人。”席存学按着耐心道,“我是席府的——”
门房哦了一声,不得劲道,“老爷病了,这几日不见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