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姑娘问了席向晚的病情后,便寻了个借口去外间,被留在房中和樊承洲独处的席向晚有些拘谨尴尬,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那日在街上见到叔叔,因着看起来似乎比夫君大上几岁,我将你错认成了夫君的堂表兄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樊承洲立在床边几步的地方,不远不近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是听到这里打断了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说。”
樊承洲这幅模样和席向晚第一次见他时差得太多,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为何?”
“如果你还想好好坐在樊家少夫人的位置上,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的事情。”樊承洲的话像是威胁,又像是告诫,“你孤立无援,谁也帮不了你。”
想到樊子期一路来对自己的照顾,席向晚捉紧了薄被,带了两分怒气,“你怎可如此出口污——”
“樊子期是不是一直没碰过你?”樊承洲漠然道,“你可以等,但他永远也不会碰你的。”
“为什么?”席向晚紧紧盯着他。
“因为你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是个人。”
席向晚正因樊承洲这句话愕然的时候,方才离开的樊家姑娘匆匆从外头进来,小声道,“来了。”
樊承洲面上又和变脸似的重新挂起了笑容,樊家姑娘也关切地又问了一遍席向晚觉得身体如何。
席向晚还没来得及回答,樊子期就从外间跨了进来,他轻轻笑道,“好了,你们别打扰她休养,该走了。”
他看起来仍然是那副片尘不染的模样,可想到刚才樊承洲的话,席向晚不知为何从背后窜起了一股凉意。
58、第 58 章 ...
席向晚叹着气从梦中醒来,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干燥洁净, 没有一滴被吓出的冷汗。
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再想起当年压抑的经历,也没有了以前的害怕。
谁都知道樊家嫡枝是前后脚出生的双胞胎, 兄长樊子期好文, 弟弟樊承洲尚武, 兄友弟恭, 家风蔚然。
可其实, 樊承洲才是年长的那个,而且,他二人也并非同胞兄弟。
樊子期, 是樊家家主的私生子, 算好了日期硬是假称和樊承洲双生,近七个月后才秘密抱回府中抚养,算作了樊家的大公子, 真正的嫡长子樊承洲却成了嫡次子。
樊家夫人生怕自己出事,亲生儿子无人照顾,将这个秘密守了十几年, 可最终还是不明不白地死了。
樊承洲在生母死前才得知秘密,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仍旧和从前一般和樊子期称兄道弟,暗地里却韬光养晦起来。
此后席府出事,席向晚为了探究遥远汴京城中究竟发生什么事, 不得不振作坚强起来,联和樊承洲好不容易才一起将樊子期一脉从樊家连根拔起,取而代之——这个过程,花了五年之久。